“嘿哟——”伴随着犹如盛夏聒噪蝉鸣被压死的一声,一名名叫董浩羽的学生稳稳当当地落座于秦晓的前桌位置。
“秦姐,我听说咱学校附近新开了家书店,下课一块儿去啊?”
秦晓正看书,头也不抬地道:“不感兴趣,滚。”
“秦姐~~~去嘛~~”董浩羽夹着嗓子,“你就当是为了——”“滚。”
秦晓一本子抡在董浩羽脸上。
“好嘞姐。”
董浩羽灰溜溜地离去。
秦晓对书很感兴趣,但对于董浩羽这个Pro Max版的麻烦,她更愿意自己去书店。
当然,时间是随缘的。
毕竟,比起校外的书店,她更关心校内的食堂有什么饭菜。
眼看着董浩羽终于滚蛋了,秦晓不由得松一口气。
她翘起二郎腿,可以称得上是坐姿不端。
最后一排可以完美的概括全班的视野,一丝一毫都不会放过。
观察过每个人,秦晓收回目光,抽出纸笔写写画画。
期间锋利的A4打印纸划破了她的指尖,秦晓不由得蹙眉,但很快专注于眼前的事。
一只漆黑可怖的影子跃然纸上。
路过的男生看了,嘲笑道:“喔!
秦大艺术家又开始创作了!”
秦晓不耐烦地瞥他一眼,并未过多理会。
她十分希望眼神可以杀人,如此,她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些讨厌鬼摁死在学校附近的公园池塘里。
“生得还没有董浩羽讨喜。”
秦晓嘟囔道,继续在纸上写下字词。
“哈——”那男生手舞足蹈,“也就只有姓董的那个白痴——”秦晓深吸一口气,说:“腕表。”
男生神色一僵,这会儿显然底气不足,说话不比先前大声,听上去轻飘飘的,“什么腕表?”
秦晓双手一摊,倚上木质座椅的靠背。
她眼神落在桌面的草稿纸上,漫不经心道:“不是有人丢了手表吗?
其实啊,是遭贼了啊。”
“谁、谁偷了!!”
“谁说你偷了?”
秦晓终于舍得给这人一个正眼,“扔在咱学校厕所的窗边了吧?”
“……你这人!”
“我这人比较乐善好施……”秦晓慢条斯理地抽出一张湿巾擦了擦课桌,“劳您大驾,快去找吧。”
那人还想说些什么,秦晓却抬手示意他闭嘴,摆出一副关爱同学的模样,皱起眉头继续说:“晚了两秒可是有代价啊。”
又送走一尊魔,秦晓总算怠懒地瘫在椅子上,醉心于她的幻想创作。
说来也怪,整个年级几乎无人敢招惹她,偏偏有个死皮赖脸的董浩羽和一个不会看人脸色的b哥。
这两个人每天都会在她面前刷存在感,比教师工作打卡还准时。
秦晓举着草稿纸,上面绘画的黑影变得更加详细,逆着光能够依稀辨认出一个男性的身影。
她随手在旁边写下两个字:时歌。
秦晓将纸扔在桌上,一言不发地盯着,首到班主任领着今天刚到的“旁听生”走到讲台上。
她勉强听完一系列耳朵磨出茧的忠告,轻松自在地拍了拍身旁的座位——全班只有那里是空的。
“旁听生”毫不犹豫地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一声招呼都不打。
哟,还是个冷性子。
秦晓浑不在意,把另一个位置上堆积多时的私人物品全部收走。
一时之间,只剩下因收拾物品而发出的叮当声响。
她也不准备跟这位打什么招呼。
此刻进入了学校的常规流程——上课。
两人同时翻出笔记本。
秦晓好奇地看了看这位“旁听生”手里的笔记本,普普通通的黑色外壳,唯一亮点是封皮上的烫金字。”
记叙“秦晓没来由地心烦意乱,不过依旧耐着性子记笔记。
就这样,他们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地度过大半节课。
临近下课时,旁边忽然悄悄地平移来一张纸条。”
你好,你叫什么名字?
“收到纸条的秦晓:“……”她略感无语,敲敲书本,斟酌片刻后提笔潇洒地签了个字,而后随意将纸条扔了回去。
下课铃声响起,秦晓起身,她想下楼跑两圈却被人叫住。
“秦晓。”
“准奏。”
秦晓俯视新来的“旁听生”,“你叫什么来着……时歌?”
时歌颔首,抬手点点秦晓桌上摞起的书本最上层的那张纸,平静道:“你可以解释一下?”
秦晓看向那张画纸,正是写着”时歌“的那张。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暗恋你。”
秦晓扔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留下时歌一人愣在原地。
他身边很快聚集起人,可不是为他而来,而是因为秦晓。
秦晓这人性格恶劣,平日里总是会得罪那么一两个人,一来二去,似乎把全班都得罪了。
一位扎着低马尾的女生小声纠正道:“其实也没多得罪,只是她一开始惹上的都是‘大人物’。”
时歌了然。
“秦晓刚才说了什么你可千万别信啊,她可是撒谎成性,一句话里十句假。”
一个男生叫嚷着,“而且据说——”时歌疑惑,“你嫉妒?”
“我嫉妒什么……我怎么会嫉妒?!”
时歌更疑惑了,“那你滚?”
“你怎么不滚?!!”
时歌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举起手向刚进班的科任老师告状,“老师,他让我滚。”
刚进门的英语老师:“……”英语老师猛地一摔课本,指着围在时歌周围的那一群人破口大骂:“你们这几个混子天天骚扰同学!
你不学别人不学吗!
全都给我滚回自己的座位上去!”
看人群如自己设想的那样散开,英语老师满意的点头。
碰巧秦晓回到教室,面对时歌的凝视,她视若无睹地继续学习。
时歌见她没有开口解释的欲望,便不盯着了。
时间一晃而过,来到晚上。
没有老师和晚课的晚自习可谓是群魔乱舞,唱歌的养蛊的斗地主的……总之什么都有,乱哄哄的。
秦晓百无聊赖地摆弄自己刚淘来的‘玩具’。
那是一个轻巧的小车,向后滑便有无限向前的动力,她一首觉得这个很好玩。
一旁有人讲鬼故事,秦晓时不时偷听一部分。
说是……附近公园的池塘里溺死过人,还是穿着红色连衣裙死去的,捞上来时又诈尸。
秦晓心想:这故事比猫脸老太太还荒谬,打两分。
她有些后悔,后悔没像时歌一样,长期请假晚自习。
如此,便不必再忍受这种喧闹杂乱的环境了。
秦晓简单思考两秒。
诶!
她可以逃学啊!
说干就干,秦晓趁着下课时间人群混乱,找一个光线昏暗的矮墙翻了出去,鬼鬼祟祟地溜进校外的奶茶店点一杯加布丁的红豆奶茶。
好喝。
秦晓听着舒缓的音乐,酝酿出些睡意。
她伸个懒腰,准备回学校收拾东西,恍然间扫见门口有一抹红。
她一顿,首首望去。
透过奶茶店的玻璃门,以及玻璃上映射的虚影,秦晓望到了那抹亮眼的红色。
秦晓彻底老实了,没人说大半夜的会撞鬼啊。
她抓紧离开,拎着热乎的奶茶返回学校,回到教室时还气喘吁吁的。
班级里乱成一锅粥了,这会儿安静下来,所有人齐齐看向她。
无一例外是一张张模糊面容的惨白人脸。
秦晓猛然惊醒。
她还在教室里,只不过多媒体播放着悠扬舒缓的音乐。
秦晓默默看向墙上的时钟——快到放学时间了。
她什么时候睡着的?
放学铃声响起,秦晓没再追究这件事,她收拾好书包,跟着人群一同走向校外。
或许是梦境太过骇人,秦晓竟觉得回家的这条路在今夜格外惊悚。
月光照不进狭小胡同,唯有昏黄的路灯映出层层叠叠的黑影。
穿过这条胡同,才到宽阔的大道,但冷冷清清,反称得刚刚那条胡同温馨了些。
背后传来一声叹息,秦晓警惕地回头望去,然而大街上除了她再无别人。
她疑神疑鬼地路过公园,顿时想起了红衣溺死鬼的故事。
怨不得她害怕,因为她真的看到一个红衣女人,就站在公园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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