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包裹着这个世界,繁星点点,闪烁着神秘的微光。
周围生锈的桌椅整齐排列在一旁,风吹起少女的校服外套,也将少女脸颊的碎发吹散,一道伤疤隐隐约约展现在空气中。
林落依站在平台的边缘向下看去,空无一人,她舒了一口气,仿佛将心中的挤压多年的石头吹散。
林落依面无表情转过身,面朝另一面宽广的平地,缓缓张开双臂,身体向后倾倒,闭上眼,脑海中闪过的是过逝己久的奶奶,好像是唯一爱她的亲人,她的嘴角扯起一丝笑。
当身体的重心缓缓垂首于地面时,一个急促的声音由远及近喊着林落依的名字,声音充满了惊慌,陌生的声音使林落依猛地睁开眼睛寻找声音的来源,一双恐惧的眼睛倒影着她的身影和一双即将拉住自己的手出现在她的眼中,但是…来不及了,林落依伸出的食指迅速滑过那一只手的指尖后对着上面的人绽放出一抹真心实意的笑容后便坠入黑暗中。
没有害怕,只有解脱后的喜悦。
一滴液体比林落依更快的速度流在了林落依的脸颊的伤口上,她缓缓闭上眼,听着耳边的风声。
林落依听着周身的风声渐渐变得微弱首至消失。
林落依觉得自己应该是死了,但身体上没传来的痛感告诉她并没有。
林落依睁开眼睛,陌生昏暗的环境使林落依感到不适应,过了一会才看清西周,一尊大佛映入林落依的眼中,西周没有一丝光线,只有一扇木门在林落依的身后。
林落依清秀的眉头微皱,再低头看着自己,身着欧碧色的襦裙,跪在地上,透过衣裙将一丝冰冷传到林落依的膝盖上,林落依将双手撑着地上,借助臂力缓缓站起,小腿己经发麻,林落依微蹙的眉头紧锁,慢慢拖着步子走向木门。
手摸上木门,稍用力推开,一缕刺眼的阳光照着林落依睁不开眼,她将右手抬起遮住阳光,待逐渐适应后再一丝丝移开手。
风吹着边上的海棠花瓣逐个凋落在地上的水洼上,吹起少女腰间的发丝。
阳光透过海棠花枝折射成一颗彩色的星,阳光下垂丝的海棠花粉里透白。
林落依慢慢走向前,指尖触碰着一朵海棠花:海棠未语,梨花先雪,一半春休。
原来春己过半。
林落依回过神,打探西周,鹅卵石铺的小路散落些许凋落的海棠花,路旁种着芍药,倒是一个好风景。
不远处便有一座小亭子,石桌椅摆在中间,只是看起来许久没有人坐过。
林落依的双腿己经缓过来了,她便轻车熟路的走向亭子,脸上浮现出略微轻松。
走过亭子沿着石子路往前是月洞,月洞两旁种着竹子,高耸碧翠,风吹竹,竹叶抖动,发出萧萧声响,林落依穿过月洞沿着石板路走到长廊上,青瓦红墙,瓦延挂着水滴。
“小姐!”
林落依依声望去,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姑娘往自己这快步走来,急如心火。
林落依低头轻轻笑了一声:“岁岁,不要急。”
岁岁眼中酸涩:“小姐,你没事吧?”
林落依伸手摸了摸岁岁的头,眼含笑意:“我没事,岁岁乖,我要去找我爹娘。”
“小姐……老爷和夫人出去了。”
岁岁轻声告知林落依。
林落依一怔,但又随即恬静一笑:“那…我们先回房等待,顺带梳妆一下吧,这个样子也不好见爹娘。
走吧,岁岁。”
岁岁随机应下。
溪湘院,林落依的闺房,位于将军府的西边。
林落依回到房中,跪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尽管灰头土脸,但是仍然皓齿明眸,肤若凝脂,眉如新月,身后的岁岁正为自己重新梳妆打扮,岁岁取出两侧的各一缕头发,绾成环状,用一条鹅黄色发带打结固定,再取出一大缕头发加固,再分别别上花样的花钗。
林落依伸手摸着花钗,身体微微向前,仔细端详镜子中花钗的模样,竟是芍药。
岁岁发出疑问:“小姐,这花钗有何不妥之处?”
“没有,我只是突然觉得这芍药还挺特别的,我喜欢,”林落依弯了弯眼睛笑道,笑意未见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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