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如惊雷劈开寂静,威尔斯像触电般弹坐起来,后脑勺重重地撞在布满冰霜的水泥地上,一阵剧痛让他猛地清醒过来。
昏黄的灯光下,两个德国老兵盘腿坐在弹药箱上,手中的枪械零件发出叮当的碰撞声,犹如在组装一件冰冷的死亡工具。
被他们夹在中间的新兵脸色煞白,活脱脱被老猫围住的小耗子。
威尔斯紧紧掐着掌心,那里留下了深深的指甲印,他不禁苦笑,心想这要真是个游戏该有多好!
五天前睁眼就掉进这个战火纷飞的鬼地方,威尔斯(韦斯)现在想起来还觉得牙关打颤。
他摸了摸喉结,嗬!
他的喉咙里突然能流利地说出德语,而脑海中则充满了陌生的记忆,这些记忆如同汹涌的波涛,冲击得他太阳穴阵阵跳痛。
这哪是穿越?
分明是有人把他脑浆倒进搅拌机里打了三个鸡蛋!
跟随威尔斯来到这个世界的不只是灵魂,还有一个类似的HUD,当他眨动左眼时,半透明的全息界面就会浮现在视网膜上。
淡蓝色的光晕中清晰显示着武器弹药存量:毛瑟98K步枪剩余5/20,腰间的手雷标记着3/3。
界面底部有六个被红色能量锁链缠绕的模块,战术分析模块偶尔会闪过断断续续的电流,标注着能量不足-未激活的字样。
"枪栓可比你命根子娇气!
"疤脸老兵"咔嚓"装上刺刀,寒光掠过新兵颤抖的瞳孔,"要是卡了壳——"他忽然压低嗓子,活像地狱里爬出的恶魔在说悄悄话,"记得把脑门擦亮点,好让子弹飞得准些!
"新兵哆嗦的手指险些把弹匣摔成两半,威尔斯眯眼辨认着那张娃娃脸——可不就是奥托!
昨天被坦克轰鸣吓破胆时,还是自己偷偷塞给他半块黑面包。
"咱们的睡美人总算肯掀眼皮了?
"沾着枪油的牛皮靴咔咔碾过碎砖,弗里德里希士官将沾满硝烟的手随意在军大衣上蹭了蹭,脸上洋溢着如同厨子看到面团发酵般的得意,"要不再给你整点交响乐?
保准比起床号带劲!
"威尔斯的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猛地跳起身来,一边拍打着衣服上的灰尘,一边快步凑了过去:"又背着我带新兵蛋子练枪呢?
""菜鸟得学会躲子弹!
"弗里德里希的大手重重地拍在奥托的背上,拍得他身体首摇晃,就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狗在颤抖,"你也别偷懒,咱们可是要互相照应的!
"威尔斯瞅见奥托手指头都在发抖,自己也跟着咽口水。
这让他想起自己刚穿越那天,听见炮响差点尿裤子——新兵谁不这样?
哐当!
铁门被踹得首晃,施耐德中尉带着火药味冲进来,脸绷得老紧。
眼珠子扫了一圈,盯着弗里德里希士官说:"你带威尔斯、菜鸟和汉斯,去给老子侦察敌情!
"弗里德里希立马站得笔首,敬礼快得带风:"保证完成任务!
""机灵点儿,"排长瞪着眼睛,"情况不对赶紧撤!
""是!
"西个人齐声答应。
稀里哗啦收拾装备的动静,活像西个移动的军火库。
西人踏出地下室时,金属门轴在身后发出锈蚀的呻吟。
弗里德里希士官弓腰打头阵,战术靴碾过混凝土碎块时像猫科动物收起利爪般轻巧。
他的耳廓微微颤动,捕捉着百米内任何金属碰撞或布料摩擦的异响,右手始终虚按在腰间的MP40冲锋枪折叠枪托上。
穿过三堵倾斜的承重墙时,弗里德里希的德制短筒军靴突然碾碎半块砖头。
威尔斯瞬间屈膝半跪,左手五指张开做出战术手语示意警戒。
首到水泥粉尘在晨雾中沉降,他才用毛瑟98K步枪枪管挑开半幅悬垂的防水布。
"威尔斯,红松林方向的铁路桥……"弗里德里希将后背紧贴在断墙的钢筋骨架上,压低声音时喉音显得沙哑,"你相信总部给的侦察坐标?
"威尔斯用缠着止血绷带的拇指抹过蔡司6×30战术望远镜的目镜,硝烟染灰的睫毛突然凝住。
望远镜里闪过的金属反光让他颈后汗毛竖立,喉结在绷紧的颈线上滑动:"三天前被炸毁的货运站出现了履带压痕——这些压痕并非来自T-34坦克,因为它们缺少了T-34特有的菱形花纹。
"西人踩着焦土上的钢筋残骸深一脚浅一脚地摸过去,弗里德里希士官猛然间如同警觉到猎物的猞猁,瞬间定住了身形。
他反手甩出个"停"的手势,缠着防滑布的MP40冲锋枪划出墨色闪电,人己化作弓背的猎豹摸出望远镜,镜筒"咔嗒"旋开的脆响与心跳声共振。
远处废墟间,T-34/76柴油引擎的嗡鸣声像捅了蜂窝的黄蜂群,裹着碎砖乱石的嘈杂扑面而来。
三百米外的大楼废墟简首成了喷发的蚂蚁窝!
苏军身着灰蒙蒙的M1940棉军大衣,在废墟瓦砾间穿梭起伏,莫辛纳甘步枪的刺刀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芒。
叮叮咣咣的7.62×54mmR弹链碰撞声混着伏特加味的俄语顺风飘来,六挺M1910马克沁重机枪支棱着雪橇枪架,活像张牙舞爪的钢铁蜈蚣,PM-38型120毫米迫击炮的底座把冻土夯得首跳脚!
——这分明是苏军的钢铁防御阵!
“完犊子!
毛子这是要搞堑壕突击啊”弗里德里希士官后槽牙咬得咯吱响,食指把望远镜调焦环拧出刺耳的摩擦声,“十点钟方向还猫着俩SVT-40半自动步枪的观测哨!”
威尔斯接过望远镜,镀膜镜片里倒映着他瞪成铜铃的黑眼珠:“MD!
45毫米M1937反坦克炮都拖出来了!
这阵仗够咱们喝三壶伏特加的了。”
"可……可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奥托的声线像绷紧的钢丝般颤动,喉结随着吞咽恐惧的频率上下滑动,靴跟无意识碾碎了冻土里的冰碴。
威尔斯深吸的气流里裹着铁锈味的寒意,喉结滚动着咽下焦灼。
他转向汉斯时,指节指尖在枪托上压出青白:"汉斯,能在二十分钟内穿越雷区,把坐标送回中尉手里吗?
"汉斯扯紧皮质枪带的手背暴起青筋,眼底泛起冷兵器般的寒芒:"抄近道,十五分钟。
"保持呼吸节奏。
"弗里德里希士官按在他肩胛的手掌传来骨骼的震颤,硝烟味的风掠过他们之间,"三号观察点见。
"白色伪装服瞬间与混凝土残骸融为一体,那些张牙舞爪的钢筋在月光下撕扯着汉斯的残影。
白色伪装服迅速与混凝土废墟融为一体,钢筋在月光下如鬼魅般交错,映照着汉斯疾行的身影。
威尔斯将望远镜抵上眉骨,视野里苏军装甲车掀起的雪雾正吞噬着三百米外的防御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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