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安全抵达江宜国际机场,江宜市目前气温为16摄氏度……”广播声响起,白予玫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她看着窗外熟悉的江宜景色有些出神。
三年前离开时她本以为不会回来了,没想到……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又回到了这里。
她拨了拨眼前有些遮住视野的刘海,拿起手机关闭了飞机模式,下一秒就有电话打了进来。
“诺诺,落地了吧?”
电话里的女人先开了口,“今晚回悦庭来吃饭好吗?
琴姨做了你最爱吃的清蒸鲈鱼。”
白予玫咬了咬嘴唇,有些犹豫,但不愿驳了对方好意,缓缓开口道:“好的,琴姨。
我先回江宜花城放下行李再过来。”
“不用放那边,家里的房间都帮你收拾好了,回家来住吧。”
回家住。
白予玫垂下了眼眸,鸦黑的睫毛轻颤,嘴角勾起了带着嘲讽意味的笑。
女人口中的家,她曾经拥有过、属于过那里,从三年前离开,她就再也没有了家。
准确地来说,她的家早在10年前就己经散了,现在她只有自己这一个家人。
“不用麻烦了,琴姨。
我打的车到了,先不和你说了。”
白予玫看到网约车己经抵达,说完便挂了电话。
江宜地处江南因清江闻名,这里的气候宜人,即使到了夏天也依然凉风习习;到了冬季,满城开满了冬樱花,粉白相间的娇嫩花朵被微风吹落在清澈见底的清江之中,引来无数游客竞相打卡。
正值一月中旬,冬樱花正在争前恐后地盛开,白予玫坐在网约车上出神地望着窗外的风景。
三年前她离开的那天,几乎不下雪的江宜下了15年来最大的一次雪,号称永不冻结的清江也结上了厚厚的一层冰。
那个时候她的心也结上了这么一层冰,把原来的自己永远的关在了那年。
“小姐,江宜花城到了。”
司机师傅将车停稳,见后排的女生迟迟没有反应便出声提醒。
白予玫这时才回过神,“啊,好的,不好意思。
麻烦您打开后备箱,我拿下行李,谢谢师傅。”
打开尘封三年的家,白予玫有些感慨,这是父母留给她最后的遗物,也是最后的念想。
玄关处的台子上还摆放着那个水晶盒,里面那朵永生的白玫瑰像是一根锋利的刀,突然扎进了她的心里,她蹙了蹙眉,自言自语着拿起了水晶盒,“没丢吗?”
三年前要出国的前一晚,她几乎把江宜花城与他有关的物件都丢了,没想到漏了这个。
余昭。
这个刻在心底却再也不想记起的人又仿佛出现在眼前。
还记得18岁生日那年,他穿着驼色大衣,系着她买的同色系格纹围巾,一手提着蛋糕一手拿着这朵白玫瑰敲开了她的卧室门。
“生日快乐,诺诺。”
余昭薄唇微微勾起弧度,深邃的棕色眼睛看着白予玫,像极了雪山上升起的朝阳,温柔而炙热。
“谢谢哥哥,还是你最好了。”
白予玫黑色的眼眸亮了亮,耳根微红,笑起来眼睛快弯成了月牙。
“祝我们诺诺像这朵白玫瑰一样,永远盛开,被爱包围。”
白予玫看着手中的玫瑰,眼眶慢慢红了起来,垂着眼好像要流泪一般,却还是自嘲的一笑,将白玫瑰再次放在了玄关台,关上门离开。
白予玫刚出电梯,一眼便望见单元楼下的黑色幻影。
“白小姐,好久不见。”
悦庭的管家马叔率先和她打招呼。
“好久不见,马叔。”
白予玫微笑着向他点头,马叔绕到后排车门前,恭敬地帮她打开门。
“谢谢。”
“小姐客气了,都是一家人。
夫人非常挂念您,在家里念叨了几天,就盼着您回去呢,这不赶紧派我来接您回家。”
马叔启动车,车子快速驶向高速,往悦庭方向去。
悦庭别墅建在东山山顶,全江宜最贵的地段,能看到全江宜最美的夜景,山顶不比城区,温度更低一些,微微飘着些许的雪花。
黑色幻影开得不算快,拐入别墅内部路时白予玫突然想起了高中的上学时光。
因为悦庭别墅离她就读的重点高中很远,她本来选择了住校,但琴姨实在担心她照顾不好自己,还是让她走读,导致她高三那段时间需要起的很早,然后在路上补觉,坐的便是这辆幻影。
那时候坐在她旁边的人,如今……回忆涌上心头,白予玫低着头,有些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黑色长发顺着耳后垂了下来遮住了她半张脸。
很快车子停了下来,琴姨己在别墅正门前等了许久,见白予玫下车快步迎了上去,将提前准备好的毛毯披在了她的肩上,“你这孩子,天这么冷就穿了这些,感冒了怎么办?”
看见琴姨,白予玫鼻子发酸,一阵委屈涌上心头,她没有说话只将头靠在了琴姨的肩上。
琴姨没再说话,回拥着她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孩儿,半晌才哑着嗓子开口哄道:“回来就好,你当年一声不吭自己就出了国,落地了才让家里知道,三年也不怎么和家里联系,总说学业忙,我和你叔叔日日夜夜的担心。
外面冷,快进屋让我好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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