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青阳城古老的石板路上,溅起一朵朵浑浊的水花。
十七岁的云澈跪在云家祠堂的蒲团上,背脊挺得笔首。
祠堂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澈儿,今日是你母亲的忌日。
"云沧海负手立于祖宗牌位前,声音低沉,"七年了,血煞门欠我们云家的血债,总有一天要让他们百倍偿还。
"云澈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七年前那场变故,让他永远失去了温柔的母亲。
记忆中最清晰的画面,是母亲将他推入地窖时决绝的眼神,以及随后响彻夜空的惨叫声。
"爹,我己经达到淬体六重天了。
"云澈抬头,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再给我三年,我一定能突破凝元境,到时候——""轰!
"一声巨响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整个云家宅院剧烈震动,祠堂的瓦片簌簌落下。
"不好!
"云沧海脸色骤变,一把抓住云澈的肩膀,"血煞门的人来了!
他们定是冲着玄天珠来的!
"又是一声巨响,这次距离更近。
云澈听到院墙倒塌的声音,夹杂着家仆们的惨叫。
"澈儿,拿着这个!
"云沧海从怀中掏出一枚青色的珠子塞到云澈手中,"这是祖传的玄天珠,绝不能让血煞门得到!
"云澈低头看去,只见珠子表面布满细密的裂纹,内部似有液体流动,散发着微弱的青光。
他刚想问什么,祠堂的大门突然被一股巨力轰开。
"云沧海,好久不见啊。
"一个阴冷的声音传来。
门口站着三个身穿血色长袍的老者,为首的留着山羊胡,眼睛细长如毒蛇。
"血煞门三长老!
"云沧海瞳孔一缩,猛地将云澈推到身后,"澈儿,从密道走!
去幽冥山脉!
那里有我们云家祖上留下的——""想走?
"山羊胡老者冷笑一声,身形如鬼魅般闪到云沧海面前,一掌拍出。
云沧海仓促迎击,两掌相撞,爆发出惊人的气浪。
整个祠堂的烛火瞬间熄灭,祖宗牌位纷纷倒下。
"噗——"云沧海喷出一口鲜血,连退七八步才稳住身形。
"爹!
"云澈拔出腰间长剑就要上前。
"走!
"云沧海怒吼一声,浑身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青光,"云家秘术·燃血诀!
"云澈眼睁睁看着父亲的白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脸上的皱纹迅速消失,整个人的气息节节攀升。
这是云家禁术,燃烧生命换取短暂的力量提升。
"快走!
记住我的话!
"云沧海头也不回地冲向三名血煞门长老,拳脚间带起阵阵风雷之声。
云澈咬破嘴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他知道父亲这是在用生命为他争取时间。
强忍泪水,他转身冲向祠堂后方的密室,那里有一条首通城外的密道。
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云澈不敢回头。
他沿着潮湿阴暗的密道狂奔,耳边回荡着父亲最后的嘱托:"去幽冥山脉..."半个时辰后,云澈从城郊一处荒废的井口爬出。
远处,云家宅院的方向火光冲天,将夜空染成血色。
"血煞门..."云澈死死攥着玄天珠,指节发白。
他知道,从今夜起,他成了云家唯一的幸存者。
突然,云澈浑身汗毛倒竖。
他本能地向旁边一滚。
"嗤——"一道血刃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在井沿留下深深的痕迹。
"反应不错嘛,云家的小杂种。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五个身穿血袍的武者缓步走出,为首的男子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
"血煞门外门弟子..."云澈眯起眼睛,迅速判断形势。
这五人都是淬体七重天到九重天的修为,若是平时他尚有一战之力,但现在他刚经历逃亡,体力消耗严重。
"把玄天珠交出来,给你个痛快。
"刀疤脸舔了舔嘴唇,"否则...嘿嘿,我听说云家少爷细皮嫩肉的..."云澈冷笑一声,突然将玄天珠塞入口中,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一口吞下!
"找死!
"刀疤脸大怒,拔刀冲向云澈。
云澈转身就跑,朝着幽冥山脉的方向狂奔。
身后追兵不断发出血刃,在他背上留下道道伤痕。
鲜血浸透了衣衫,但他不敢停下。
雨越下越大,雷声轰鸣。
云澈的视线开始模糊,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但他知道,一旦停下就是死路一条。
前方出现一块斑驳的石碑,上面刻着"幽冥界"三个血红大字。
传说幽冥山脉是生命的禁区,里面妖兽横行,毒瘴弥漫,连元丹境强者进入都九死一生。
云澈没有丝毫犹豫,纵身越过界碑。
"该死!
"追兵在界碑前急刹,"这小子疯了!
""回去报告长老,就说云家余孽带着玄天珠逃入幽冥山脉了。
"刀疤脸不甘心地盯着云澈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反正他进去也是死路一条。
"密林中,云澈跌跌撞撞地前行。
玄天珠在他腹中散发着诡异的热量,让他五脏六腑如同火烧。
更可怕的是,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从珠子中渗出,融入他的血液。
"啊!
"一脚踏空,云澈整个人坠入一个隐蔽的山洞。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看到玄天珠从自己口中飞出,悬浮在面前,散发出耀眼的青光...(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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