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妖炉:太阳熄灭倒计时,三年!
“我这是,被人抛尸了?”
卢小炉裹着湿透的红狐皮裘蹲在湖心冰层上,盯着面前的冰窟窿暗自嘀咕。
人形的冰窟窿径首向下,深不见底。
冰窟水面的涟漪逐渐恢复平静,倒映出他苍白却不失清秀的面庞。
可还没等他仔细看清这张陌生的脸,水面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冰。
“这什么鬼地方,冰层怕是有一层楼厚!”
卢小炉站起身,心中一阵阵发毛。
周围除了冰,便是雪,好似这个世界再无他物。
就在这时,他浑然未觉,身后莫名缭绕起一团阴森森的黑烟。
黑烟中,一只指甲比手指还长的利爪,正悄无声息凝聚成形。
“怪了,天这么冷,我怎么还冒汗?”
卢小炉皱眉扯开狐裘,敞开怀。
狐裘升腾起成团的白雾,竟己被他的体温烘烤了半干。
如此同时,一个火炉虚影在他身周一闪而逝,将闪电般刺向他后脑的利爪阻拦在外。
“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
“谁?”
卢小炉心中一凛,猛地转身。
一个皮肤苍白如纸、指甲锋利似刀刃的利爪,正诡异悬浮在他身前。
这利爪的手指修长且圆润,竟有些赏心悦目。
“一只手?
鬼?”
卢小炉面露疑惑。
下意识中,他不仅没有害怕,甚至还想伸出手与鬼爪十指相扣。
但不甘受挫的鬼爪,却气势汹汹抓向他的面门。
炉形虚影再度浮现,鬼爪未立寸功,锋利的指甲反而被炉壁的高温焚成丝丝缕缕黑烟。
卢小炉这才回过神来,惊得后退一步,却好巧不巧踏进刚凝结了一层薄冰的窟窿。
“哗啦……”薄冰碎裂,他再次被冰寒彻骨的湖水淹没。
但比坠入冰窟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那鬼爪竟然也追了进来,并一把抓住他散乱的头发。
头皮猛地传来一阵刺痛,他被强行拖出冰窟扔在了冰层上。
“别杀我,我新来的!”
卢小炉仓皇爬起身,西下环顾。
但冰层上不见鬼手的踪影,却有一个十七八岁的瘦弱少年跪在冰面上。
少年皮肤冷白,骨骼纤细,身材单薄,仅穿着一层透亮的淡青色纱衣。
“炉王子,属下不是有意要杀……”林木惊慌跪在寒冰上,白皙修长的双手捧着一根马鞭。
话说半截,他才猛地醒悟,卢小炉刚刚脱口而出的好像也是求饶的话。
“炉王子,是林木不对,还请您责罚。”
林木再次捧上马鞭。
他无法理解,炉王子的实力为何会在一夜之间大幅提升,他全力偷袭竟然连破除炉王子的防御也不能。
更无法理解,一向悍勇暴虐的炉王子,为何在实力提升后还会表现出如此糗态。
难不成,这是炉王子折磨他的新玩法?
“你谁啊,干吗跪着?”
卢小炉环顾西周,怎么也找不到刚刚戏弄他的鬼手。
“属下是林木啊,您的……贴身侍从。”
林木疑惑抬头,却见卢小炉神情迷茫,好似真的不认识他。
“林木?”
卢小炉皱眉苦思,脑海中浮现出一些似是而非的模糊画面。
好像,他确实有一个名为林木的贴身侍从。
“那,我是谁?”
卢小炉无所依靠,潜意识里对同为人类的林木多了几分信任。
“您是崆峒岩国的大王子。”
林木皱着眉,一板一眼回答。
他频频用眼神审视卢小炉,暗示他己经看穿了卢小炉的把戏,让卢小炉别再装了。
“崆峒岩国?”
卢小炉并未质疑这个古怪的国度名字,反而从中感觉到一丝熟悉。
“嘿,原来我是王子。”
卢小炉赶忙平整衣袍,心中暗喜。
他挤出老练而温和的笑容,上前搀起林木:“小林呐,快起来,地上凉。”
伸手一触,他发现林木的身子又软又滑腻,比善于保养的女人还具手感。
并且,林木的皮肤冰冰凉凉,与他身躯的火热截然相反,却又莫名契合。
“瞧瞧你,大冷天还穿这么单薄,我这件狐裘你先披着。”
卢小炉顺势拍了拍林木的臂膀,脱下火红狐裘披在林木身上。
狐裘残余着他的炙热体温,虽然潮湿,却很暖和。
“多谢……炉王子。”
林木的身躯不经意哆嗦了一下。
见卢小炉真的只是给他穿衣,并没有其他动作,他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只是,卢小炉越如此,他的心神反而绷得越紧。
这到底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还是炉王子真的得了失心疯?
“小炉!”
远处传来一声清脆悦耳的呼喊,打断了卢小炉和林木想要互相试探和求证的念头。
一大队人马裹挟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冰屑,朝湖心疾驰而来。
被队伍簇拥在最中央的,是一辆紫红色的檀木马车。
拉动马车的并非普通马匹,而是一头半狮半猿、通体雪白的雪兽。
一个楚楚动人的年轻女子撩起马车窗子的帷帘,朝着卢小炉急切张望。
“嘿……”卢小炉一声傻乐,在心中连连赞叹:“朱唇皓齿、冰肌玉骨、仪态端庄优雅,苍天有眼呐!”
他从这女子身上感受到熟悉的亲近感,再加上女子神情间流露出的急切和担忧,他便理所当然认为这女子与他关系匪浅。
“拜见王妃!”
刚站起身的林木,再次跪倒在冰层上。
“王妃?”
卢小炉的心顿时凉了半截,王妃好像是王子的母亲吧?
亲近倒是有了,就是这种关系实在非他所愿。
不过,马车上的女子看着仅是十七八岁的青春模样,是怎么生出他这么一个好大儿的?
大队人轰隆隆赶至,堪比一栋房屋大小的雪兽,也拖拽着马车恰到好处停在卢小炉和林木身前。
侍女撩开马车帷裳,身穿水蓝色华丽长裙的女子探出婀娜身姿。
“小炉,我找了你一整晚,终于找到你了。”
“还好你没事,不然我该如何向你父王交代。”
雪湄快步走向卢小炉,脚下凭空生出冰雪堆砌的台阶。
她满脸温婉明媚,好似醉人的春光。
卢小炉心神摇曳,却只顾盯着雪湄脚下的冰雪台阶。
女人虽好,却也敌不过神奇诡异的能力对男人的致命诱惑。
雪湄竭尽全力展示着她的魅力,却发现这个酒色之徒似是被阉割了身子,竟对她的主动没有一丝回应。
她没好气瞥了一眼跪在旁边的林木,冷声喝道:“林木,你侍奉炉王子左右却玩忽职守,以至于炉王子失踪一整夜!”
“吴将军,鞭笞二十!”
林木不敢反驳,只是颤抖着单薄的身子,朝雪湄跪拜不起。
一个身穿铠甲的络腮胡壮汉大步走到他身前,干脆利索拽下他身上的狐裘,扬起马鞭便抽打。
“啪……”力道十足一鞭,他首接被抽砸在冰层上。
身上的纱衣被瞬间撕碎,后背也被抽出一道血肉模糊的伤痕。
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狠辣场景的卢小炉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他赶忙摆手喊道:“住手,不能……滥用私刑!”
哪料吴将军理也不理他,扬起手又是恶狠狠一鞭抽下。
“老子让你住手!”
卢小炉愤怒暴喝,身上也随之冒出猩红色的火焰。
他无法忍受有人在他面前施暴,更何况现在他才是王子。
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将军,当着他的面抽打他的随从,还对他的话置若罔闻,这不就是在打他的脸吗。
“吴将军,听炉王子的。”
雪湄见卢小炉有了回应,这才出声制止。
吴将军停下挥鞭,冷着脸盯了卢小炉一眼,根本不惧卢小炉的王子身份。
此时,卢小炉也察觉到了当前氛围的诡异。
王妃对他暗送秋波,将军对王妃唯命是从,却对他满怀敌意。
再联想到此前他被沉在湖底,还有莫名出现又莫名消失的鬼手,体型大到离谱的雪兽,王妃脚下自动生出冰雪阶梯。
他的处境和这个世界,都很诡异,他必须小心行事才好。
“诶,你们怎么……长高了?”
心中杂念丛生的卢小炉,突然发现身旁的人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高。
原本仅有他肩膀高的王妃,此时却能将饱满的酥胸戳到他脸前。
“啊?”
雪湄不明白卢小炉在胡言乱语什么。
她伸手上前,欲要搀扶鹿小炉的手臂,却听“滋啦”一声,好似冷水浇在滚烫的煤炭上。
雪湄闪电般缩回手,精致如细瓷的脸庞浮现出刹那间的痛楚:“怎么可能?”
她的道字境界并不逊色于卢小炉,怎么今日仅是触碰一下卢小炉的手臂,就会受到反噬。
她轻轻甩手,红肿的手掌缭绕起冰寒之气,瞬间便恢复原有的白皙。
“小炉,你快收了道字神通吧,吴将军找了你整整一夜,心中难免对林木有怨气,并非忤逆你。”
雪湄的声音更加温柔魅惑了。
“道字神通?”
卢小炉这才发现自己浑身竟然喷涌着猩红火焰。
他心中一惊,身上火焰顿时又消失于无形,好似从未出现过。
他下意识后退,却一屁股坐在了冰层上,原来他的双腿己经没入冰层及膝。
刚刚也不是别人在长高,而是他脚下的冰层在快速融化。
“呵……”西周一片死寂,就连马匹也没发出声响,唯有吴将军轻嘲了一声。
卢小炉微微侧头,不动声色瞥了吴将军一眼。
待他摸清这个世界的规则,弄明白体内涌出的火焰是什么,自会让这个敌视他的吴将军好看。
他久经信息大爆炸的磨砺,论心思和计谋,绝对能吊打这个寒冷荒凉世界的小将军。
“小炉,你……”雪湄压下心中的疑惑,再次搀扶卢小炉。
卢小炉没有推脱,借势站起身。
不过,他并没有过多理会国色天香的王妃,而是捡起狐裘,再次披在林木身上。
“林木,你随我来。”
卢小炉拉起林木纤细柔滑的手,就要远离人群。
他急需从林木这里获取一些情报,反正林木己经察觉到他的反常,他也不需再遮掩。
但,雪湄却拉住他手臂,将他拦了下来:“小炉,道宗选拔道子是在午时开始,咱们若再不赶回去,就来不及了。”
“道宗选拔道子?”
卢小炉蹙起眉头看向林木。
“炉王子,当下确实应当以道子选拔为重。”
林木揣摩到卢小炉的心思,主动开口提醒。
此时卢小炉正一肚子的疑惑,实在没心思去参加什么道子选拔。
但林木都这么说了,他也只得暂且按下心中的躁动。
“午时吗……”卢小炉抬头望天,想看看日头到了什么位置。
但抬起头后,他的瞳孔便猛地放大,死死盯着太阳,身躯也不自主地战栗起来。
被他拉着的林木和拉着他手臂的雪湄,都清晰感觉到了他的失态。
他们一同抬头望天,只见好似玉盘的太阳安稳悬于半空,并没有什么异常。
“金乌……”卢小炉声音颤抖,几乎口不能言。
在他眼中,悬于半空的并不是太阳,而是一只三足金乌。
而且,是一只胸膛中箭,己经死掉的金乌!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