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的指尖触及时晷罗盘边缘的二十八宿刻纹，青铜表面泛起涟漪状的量子波纹。
东京汴河两岸的晨雾突然凝滞，虹桥上挑着担子的行商保持着金鸡独立的姿势，早市蒸笼里溢出的水汽在空气中冻结成晶莹的冰晶。
"这次是建中靖国元年的立夏。
"他转动罗盘中央的璇玑玉衡，青金石镶嵌的北斗七星倒映在虹桥水面。
那些被定格的涟漪突然逆向旋转，形成十二个嵌套的克莱因瓶结构——这是时间褶皱即将坍缩的先兆。
暗银色的归墟手环开始发烫，纳米纤维编织的袖口渗出细密汗珠。
林羽数着汴河两岸突然多出来的三十二盏灯笼，那些朱砂绘制的龙纹灯笼本该在七天后才会挂上。
当他注意到虹桥东侧包子摊主的手掌时，呼吸骤然急促——那个正在揉面的汉子右手小指呈现出诡异的透明化。
"虚实症候群二次感染。
"林羽从蜃楼匣抽出一支雕花银筒，纳米核心在筒身镌刻出《太上洞玄灵宝救苦妙经》的云篆。
正要释放收束粒子时，包子摊主的脖颈突然扭转180度，面团里钻出无数蠕动的青铜锁链。
汴河水面炸开万千光斑，冻结的时空褶皱轰然破碎。
林羽被气浪掀翻在青石板上，耳畔响起晨钟暮鼓混杂着电子杂音的轰鸣。
他看见自己的左手正在量子化，指节处的皮肤像浸水的宣纸般透出下方跳动的血管。
"静默者公约第三条..."他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腥甜的血珠悬浮在空中，划出抛物线轨迹的末端指向虹桥下的乌篷船。
船头站着个穿月白襦裙的女子，腰间玉佩正与罗盘产生共鸣，发出类似编钟的十二律吕音阶。
林羽翻身滚进茶肆的阴影，蜃楼匣展开的相位屏障将时空乱流隔绝在外。
隔着淡金色的能量场，他看见那女子撑开油纸伞，伞面绘制的《千里江山图》正在吞噬失控的青铜锁链。
当伞骨末端的鎏金铃铛发出清响时，整条汴河突然倒卷向天穹。
"这位官人是要买旧物？
"温软的吴语穿透屏障。
林羽悚然发现女子不知何时己站在面前，伞尖垂落的雨帘里漂浮着青铜锁链的残片。
她的襦裙下摆绣着三重莲花纹，正是《云笈七签》记载的九狱封魔阵。
未等他开口，女子忽然掀开竹篮上的青布。
躺在桑叶间的青铜匣表面布满夔龙纹，匣盖中央的饕餮吞口正在缓慢旋转，每转动一度就有细小的甲骨文从齿缝溢出。
林羽的归墟手环突然报警，全息投影显示出三维扫描结果——这个长七寸三分的铜匣，竟与管理局档案中的"破天道法印"完全吻合。
"奴家苏砚秋，在御街东首经营文渊阁。
"女子屈膝行礼时，发间玉簪的玄鸟坠子扫过青铜匣表面。
林羽看到自己量子化的左手突然恢复实体，而汴河两岸多出来的灯笼正在逐个熄灭。
蜃楼匣突然发出尖锐蜂鸣，林羽低头看见罗盘的磁勺疯狂旋转。
北宋的天空裂开蛛网状缝隙，金明池方向升起通天光柱——那是管理局特勤组降临的征兆。
当他再抬头时，苏砚秋和青铜匣都己消失不见，唯有青石板上留着用雨水写就的《金刚经》偈语。
"须菩提！
如来说诸心，皆为非心，是名为心..."林羽念到"过去心不可得"时，怀中的元灵罗盘突然显示倒计时：71:59:59。
三日内上交违禁品的通牒化作光纹刻在他手腕内侧，而汴京的晨雾里传来悠远的埙声，曲调竟是21世纪的《天空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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