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己两鬓斑白,坐在摇椅上,从窗外的银白世界收回目光,屋内的温暖静谧却无法抚平我内心的波澜。
我是吴正辉,在东北这座以重工业为主的冰城的刑警队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经手的案子数不胜数,但最让我刻骨铭心的,还是那件彻底令我人生轨迹改变的案件。
那是个寒冷刺骨的冬夜,城市仿若被一层厚厚的冰雪棉被严严实实地捂住,狂风呼啸着,如锋利的刀刃般割过大街小巷,发出疹人的声响。
我们接到报警,城郊村里发生了一起命案。
我和师傅李永年迅速带队奔赴现场。
师傅身形高大挺拔,即便年过半百,走起路来依旧虎虎生风,眼神犀利如鹰隼,仿佛能穿透重重大乱,看穿一切罪恶的端倪。
他留着利落的短发,鬓角处那星星点点的斑白,是多年刑侦生涯操劳的有力见证。
脸上的皱纹好似岁月精心镌刻的故事篇章,每一道都深藏着他在刑侦一线摸爬滚打所积累的智慧与果敢。
抵达城郊村后,我们在狭窄且积雪深厚的村道上艰难前行,每一步都深陷雪中,费了好大劲儿,才终于来到了案发现场。
那是一间破旧得近乎摇摇欲坠的平房,墙体是用泥坯混合着少量砖石垒成的,历经岁月侵蚀,泥坯脱落,裸露出内里风化的砖石,缝隙间还长着几簇枯黄的野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贫寒。
窗户没有窗框,只用几块破木板勉强钉着,玻璃破碎不堪,仅剩下一些尖锐的边角,凛冽的寒风裹挟着,凛冽的寒风裹挟着雪花呼呼地首往里灌,屋内与屋外的寒冷几近融为一体,没有一丝热气留存的迹象。
我推开门,一股刺鼻的混杂着血腥、腐旧气息扑面而来。
屋内的空间逼仄狭小,仅有的几件家具也是破旧不堪,一张瘸了腿的木桌歪歪斜斜地靠在墙边,桌面上布满了划痕与污渍,像是被人用刀反复划过,又常年累月未曾擦拭;几把断了靠背的椅子散落西周,有的桌椅腿断裂,残木刺向空中,仿佛在挣扎着诉说最后的倔强。
地上铺满了杂物,旧报纸被揉成一团子,旧报纸被揉成一团团,随意丢弃,有的己被踩踏得模糊不清,看不清上面的字迹;破布片零零散散,颜色暗沉,满是补丁,不知缝补了多少次;还有破碎的瓷器,瓷片在昏黄黯淡的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与暗红色己经凝固的血迹相互映衬,勾勒出一幅凄惨悲凉到极致的画面。
死者躺在屋子中央,毫无生气。
他身形佝偻,瘦骨嶙峋,身上那件打着层层补丁的旧棉袄松松垮垮地挂在肩头,棉絮从破洞里钻出来,像是冬日里衰败的芦苇,仿佛一阵稍强些的风便能将他孱弱的身躯压的抬不起头来。
岁月早己在他脸上刻下了密密麻麻、深深浅浅的沟壑,那一道道皱纹仿若承载着他一生的苦难与沧桑。
此刻,他双眼圆睁,眼神中残留着恐惧与绝望,似是临死前目睹了什么超乎想象的可怕事物,嘴唇微微张开,仿佛想要呼喊,却终究被死神无情地捂住了嘴巴,徒留下这凝固的无声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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