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赵双河不能再等了,他已经看不到夏日明媚的阳光了。
在他的眼里一切都是浑噩、昏黄,就像他的眼珠,还有他那没有血色消瘦暗黄的面孔一样。
枯枝一样的手,伸向他的儿子赵永峰。
一副拐杖放在炕沿边上,永峰赶紧向前探了探身子,那条伤腿打着石膏,费劲的挪了挪。
“你说吧!
我听着呢……”几滴浑浊的眼泪,顺着凸起的颧骨,流过塌陷的腮帮,滴落在枕头上。
枕头已经看不清颜色了,满是斑驳。
都是眼泪浸泡过的痕迹,病痛折磨,牙咬得咯吱吱的响,一辈子要强的赵双河都没有让谁看不起。
谁再瞒着都没有用了,自己知道已经时日不多,盼儿子回来,把堵在心里的那些话说出来,歉疚的债背负了太久。
说出来可能是一种解脱,所以一直等着,熬着,盼着……托人打了几次电话,儿子还是没有回来。
赵双河已经两天滴水不进了,眼睛紧闭着,偶尔睁开一会儿,直直的盯着棚顶,牙咬得死死的,腮帮陷得更深了。
原本年轻时的酒窝现在只能在儿子的脸上看到了。
等待的这几天,他觉得像过去了一个世纪,就像自己已经死过了几次。
醒过来,睁开眼睛看到儿子拄着拐杖站在他跟前的时候,心头的那一丝埋怨,一下子随着滴落的眼泪很快渗入枕头里,掺合在那些斑驳之中。
“爸……儿子回来了,受伤不想让家知道……我……”枯枝一样的手停在那里,微微的摇晃着摆摆手。
永峰抓住了赵双河的手,又往跟前挪动了一下身子。
粗糙的手已经不再开裂口子,不再流血,反复的伤疤已经无法辨别,只是厚厚的茧子像老树皮布满在整个手掌。
泪水涌了出来,也滋润不了这段干枯的手掌了。
顺着永锋的脸颊噼里啪啦的流下来。
滴落在枕头上,和那些斑驳很快融在一起,只有赵永峰自己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从那天赵永峰才知道,埋藏在爸心底那段故事,虽然已经尘封的太久,那是一道闸门,一经打开,原来已经习惯的情感块垒轰然崩塌了。
需要重新理顺、堆砌,一时让人接受不了。
永峰只是听着爸断断续续的诉说,默默地听着,泪水顺着眼角簌簌的滴落在他爸的枯黄消瘦的脸上,因为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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