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拍打铁城的声音像千万只毒蝎在爬行。
聂十八数着岩缝里漏下的第十八粒沙子,突然睁眼。
镇魂铃在他指尖凝滞不动,青铜囚室地面的八卦纹路正泛起诡谲青光。
"丑时三刻。
"他对着空气轻笑,"司徒老鬼果然等不到天亮。
"西北角的青铜柱突然爆裂,金融炼金师司徒玄踏着漫天铜屑走来。
这个曾让华尔街颤栗的老人此刻浑身缠满血色符咒,枯瘦手指间跳动着龙鳞状的金箔。
"小聂大人。
"司徒玄躬身行礼,金箔却突然射向聂十八咽喉,"借你玄武印一用!
"铃铛发出"叮"的轻响。
聂十八依旧盘坐着,那枚足以切开坦克装甲的金箔却悬在他鼻尖三寸处剧烈震颤。
囚室地面浮现出龟蛇交缠的虚影,将十八根青铜柱照得通明。
"司徒先生把华尔街那套杠杆把戏用在我身上?
"聂十八叹气,"您该知道——"他突然旋身,铃铛划出玄奥轨迹,"绣衣使者专治各种投机!
"金箔炸成齑粉。
司徒玄暴退时撞碎了身后三面墙壁,露出外面血色弥漫的走廊。
九门掘墓宗师陈三眼正用洛阳铲撬着某块墙砖,闻声转头露出满口金牙:"老司徒栽了?
我说要等天狗食月..."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聂十八的铃铛己经贴在他后颈。
这个看似慵懒的少年此刻眼中流转着玄武星象,囚服下隐约可见绣衣纹章在发光。
"陈师傅。
"聂十八用闲聊般的语气说,"您挖通的是饕餮室。
"整座黑铁城突然剧烈摇晃。
沙暴中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三十六盏引魂灯在走廊尽头亮起,照出墙上正在剥落的血色咒文。
暗网缔造者"蜘蛛"从阴影里浮现,电子义眼闪烁着幽蓝光芒:"聂大人,您养的这些怪物要醒了。
"聂十八突然笑了。
他松开陈三眼,信步走向暴动的囚徒们。
每踏出一步,镇魂铃就响一声,囚室地面的八卦纹路随之亮起一卦。
"诸位可知绝地城为何建在罗布泊?
"他在第五步时突然发问,铃音震得司徒玄嘴角溢血,"因为这里..."第七步踏下,整座走廊的青铜柱开始龟裂,"是玄武吞天局啊!
"最后半句化作龙吟般的啸声。
聂十八的囚服炸裂,露出绣满星图的里衣。
司徒玄突然跪地惨叫——他那些金箔正在皮下蠕动,拼凑出诡异的九州地图。
蜘蛛的电子眼爆出火花:"你早在我们体内种了禁制?!
""华尔街的金融病毒,洛阳的盗墓秘术,暗网的神经毒素。
"聂十八指尖轻抚镇魂铃,铃身浮现出细密的小篆,"三百年前绣衣使者能镇压钦天监,今日自然..."城外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
某块墙砖突然翻转,露出茶盏大的孔洞,飘进来带着龙涎香味的字条。
聂十八扫过内容,脸色首次变了。
"有意思。
"他揉碎字条,突然撤去所有威压,"摩根家的私人武装到五十里外了,诸位想合作还是等死?
"陈三眼吐掉金牙里的毒囊:"小聂大人刚才的玄武吞天局...""假的。
"聂十八眨眼间又恢复人畜无害的模样,"我只会三脚猫功夫,全靠这铃铛唬人。
"司徒玄擦着血冷笑:"那现在?
""现在?
"聂十八突然甩出铃铛,击碎天花板某处机关。
整座黑铁城开始下沉,黄沙从西面八方涌入。
"现在请诸位当鱼饵——"他的声音在沙暴中忽远忽近,"钓条华尔街的大鱼。
"当摩根财团的首升机群出现在天际时,最先爆开的是蜘蛛埋在自己脊椎里的纳米炸弹。
聂十八在漫天黄沙中叹了口气,镇魂铃第一次发出清越的长鸣。
铃音所过之处,沙粒凝成三百绣衣使者的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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