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玻璃窗上的雨痕蜿蜒成河，林小满把脸埋进深灰色围巾里，看着自动门开合间漏进来的冷风掀起货架传单。
第三十七次，那个穿明黄色卫衣的男生在关东煮热气氤氲时推门进来。
"照旧？
"她垂着眼睛问，指尖碰到对方递来的硬币。
是温热的，带着向日葵钥匙扣的纹路。
"嗯，照旧。
"周向阳把雨伞靠在收银台边，伞尖还在滴水，伞面却开满了手绘的向日葵。
他今天袖口沾着颜料，蓝得像台风过境的天空。
林小满数硬币的动作顿住。
最后那枚五元硬币上粘着创可贴，边缘卷起，露出指腹新鲜的伤口。
她突然想起上周暴雨夜，这人把唯一的雨伞塞给她时，掌心也有这样的伤痕。
"你的手..."话说到一半卡在喉咙里。
周向阳已经捧着关东煮坐到靠窗位置，侧脸被路灯镀上金边，睫毛在玻璃上投下细密的影。
他正在往汤里加辣椒粉，红色粉末簌簌落进乳白汤汁的样子，像极了妈妈住院那天从指缝漏掉的止痛药。
雾漫进巷口时**，林小满又在牛奶箱里发现一株向日葵。
花茎用绷带缠着，玻璃瓶上贴着便签："伤口要呼吸，人也是。
"墨迹被晨露洇开，变成蝴蝶停在花瓣边缘。
她抱着花盆穿过晾满床单的弄堂，听见阁楼传来颜料罐碰撞的声响。
抬头看见周向阳半个身子探出窗台，围裙上沾着普鲁士蓝，正在给晾晒的画布加固。
那些画里全是向日葵，有的在暴雨中折腰，有的在月光下低垂，最新那幅却是便利店暖光里的女孩侧影。
"喂！
"周向阳晃了晃调色板，金色颜料溅到白衬衫上，"要不要当我的模特？
报酬是..."他变魔术似的从身后拿出饭团，海苔碎拼成笑脸向日葵，"独家秘制早餐。
"林小满后退半步，后背抵上潮湿的砖墙。
妈妈化疗后掉光的头发突然在眼前晃动，消毒水味道从记忆深处翻涌上来。
她转身要跑，却被塞进怀里的保温杯烫得瑟缩——杯身画着戴围巾的向日葵，热气透过毛衣渗进心口。
天台锈蚀的铁门吱呀作响，周向阳的秘密花园在月光下舒展。
二十七个花盆沿着排水管排列，蔫头耷脑的向日葵们正在输液——吊瓶里是稀释过的啤酒。
"它们说我活不过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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