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源在巫师界,“希尔斯”更多的像是出现在历史传说中的名字,对它最早的追溯,可以到公元前1250年。
特洛伊战争时期,死神塔纳托斯遭到神使诺依法的背叛,一部分权柄失窃,诺依法借此笼络大量信徒,并利用信徒的鲜血献祭为新神,而希尔斯的先祖,便是新神的第一位仆从。
他因此获得了至高的权利,无尽的财富和来自黑暗的强大力量。
这一切馈赠的价格,便是为诺依法背负来自死神塔纳托斯的诅咒。
自此,黑暗的侵染致使希尔斯的血脉被打上疯癫的烙印,以子弑父,代代相传。
分支凋零,只留下几欲枯萎的主干。
中世纪开始,他们便不得不开始避世般的隐居,至今己有数代人再没见过他们的踪迹,而写在巫师二十八纯血贵族祖训上,对“希尔斯”的态度,一向是——敬而远之。
“与黑暗为伍,终究会被黑暗侵蚀。”
……………………公元1988年,希尔斯古堡。
幽暗的封闭房间里,漫长的禁闭,分不清白天黑夜,只能凭借“嘀嗒”声音来感受时间的流逝。
当这个声音响到1078次时,奎拉那脆弱的眼眸,终于迎来了那么一丝昏黄的,黯淡的日光。
“是黄昏啊。”
她想。
推开门的是个瘦削的,裹着黑袍的男人,他的手臂还停留在门的扶手上,裸露出的皮肤上青筋起伏,像蜿蜒的蚯蚓。
他的脸色很差,苍白而又憔悴,紧皱着眉头,他的视线落在房间内,深灰的眼睛里写满了厌恶,就像是重度洁癖患者厌恶一块被遗忘后长满霉曲的曲奇饼。
奎拉很明白这点,于是她用曲奇饼一样甜腻的,带着笑意的,像个真正十岁孩子那样的声音,叫了一声:“父亲。”
这是曾经的她唯一能做到的报复。
果然,那人愤恨的,恼怒的,用手杖恶狠狠的敲在烁木地板上,仿佛那不是高贵的希尔斯家族的地面,而是她的脑袋。
而他真心诚意的想让她头破血流,所以拔出了魔杖。
“Crucio!”(钻心剜骨)“Crucio!”“Crucio!”黑魔法的威力一部分来源于魔力,一部分来源于恶意,或者说,恨意。
来自她血缘上的生父不加掩饰的,强烈的恨意。
尽管奎拉很不想承认,但作为希尔斯家族的一员,这个为人诟病的专研黑魔法的世家,她很早就意识到了。
所以才会更痛苦。
她蜷缩着,颤抖的手指戳进发间,狠狠地按住自己,心脏是骤缩后的钝痛,骨髓像是被硬生生掰断又粗暴的拼接。
奎拉抑制不住发出歇斯底里的哀嚎,而这种声音则成了取悦疯子的音符。
男人看起来镇定了很多,他颇有些享受的抚摸着魔杖的尖端,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一字一顿的,他问:“学会刚刚那个咒语了吗?
奎拉。”
宛如一个上流社会的贵族绅士,和刚刚暴怒的模样判若两人。
“哦对了,今天是你的生日,我邀请了曾沃曼郡,你曾经的那些朋友们,就在晚上,举办一个,小小的化妆舞会,如何?”
“如果今晚你还像上次一样,表现的那么差劲,就不止是一个月的禁闭这么简单了。”
“或许一些小小的威胁,能够更好的帮到你。”
男人轻声细语,尾调微扬,却像魔鬼一样硬生生拖拽出她刻意不去回想的,一个月前的记忆。
上次她的课题是杀戮咒,被迫面对一个素不相识的麻瓜,她的恶意难以支撑一击毙命,只能留下一道又一道黑魔法的血痕。
这是一场更为残忍的凌迟,就在她被折磨的快要崩溃的时候,那个麻瓜终于失去了生机。
她望着自己沾满血污的双手,心底像是有个巨大的空洞,狂风从空洞里呼啸而过,巨大的轰鸣声淹没一切,就在那一瞬间,她甚至觉得死亡是善意的给予。
“不……”奎拉艰难的拼凑出了这个音节,她没有魔杖,只能凭借自身的本能去完成魔力循环,这对于年幼的巫师来说是极其危险的,并且还是不可控的黑魔法。
但她还是做到了。
“Crucio!”一道锐利的绿色光芒打在男人身上,他没有躲,想以此来评判下魔力的强度,故此沉默了很久。
“你对黑魔法的天赋总是让我出乎意料。”
他说,虽然面上不显,但额上的密汗,攥到发白的指节还是证明了这句话所言非虚。
他像一个真正优雅的绅士,献上最真挚的祝愿:“那么,就希望你能用它,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
一声响指之后,他离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矮小的家养小精灵,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奎拉身边。
“主人准备好了礼服和魔杖,小姐……小姐应该跟零零去换。”
自称为灵灵的家养小精灵怯懦的开口,见她没有回应,企图用墙撞破自己的头来引起她的注意。
它把自己弄的满脸血痕,而后哭泣着,用尖锐刺耳的声音说:“主人……主人说,您不去参加舞会的话,明天……那些曾沃曼郡的客人……也就是狼人……会出现在餐桌上……”狼人是被狼化症感染的人类,他们在平常时间和人类并没有什么两样,除非是月圆之夜,月圆之夜的狼人会化生为狼形,失去理智,具有极强的攻击性,被称为“盲目掠食者”。
而曾沃曼郡是法国巫师界著名的狼人集聚所,这里的狼人大多都是不幸遭受袭击后被迫变异的,他们被人歧视,难以找到工作,但仍然保持着积极乐观的态度,宁愿在这里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
他们饱受不公,经历黑暗,却依然选择善良,而高贵的,悲悯的希尔斯公爵决意把这份善良当成生日礼物送给她的女儿,让她领悟人生的哲学。
就在一个月圆之夜。
怜悯是束缚她的枷锁,情感是困住她的牢笼,希尔斯家族全都是疯子,也只会留下疯子。
又过了很久,久到那个可怜的家养小精灵几乎快要哭到晕厥过去,久到黑夜终于拉开帷幕,十五的满月高悬天空之上,等那阵来自灵魂的撕裂感逐渐散去,奎拉才终于站起身来。
“带我去拿魔杖。”
她说,语调冷的像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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