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第一次见到林小夏，是在图书馆三楼最里面的书架间。
那是个阴雨绵绵的下午，雨水顺着图书馆的玻璃窗蜿蜒而下，在窗台上积成一滩滩水渍。
顾言抱着一摞刚从还书处取回的《犯罪心理学》教材，拐过转角时，听到了压抑的抽泣声。
"你以为躲在这里就没事了？
"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上次的事还没完呢。
"顾言放轻脚步，透过书架的缝隙看去。
三个女生围成一个半圆，将一个瘦小的身影堵在墙角。
被围住的女生低着头，长发垂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苍白的下巴和紧抿的嘴唇。
"说话啊，哑巴了？
"为首的女生伸手去扯她的头发，"上次在更衣室不是挺能说的吗？
"顾言注意到，被围住的女生手里紧紧攥着一本《福尔摩斯探案集》，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她的校服领口有些歪斜，露出锁骨处一道暗红色的伤痕。
"这里是图书馆。
"顾言清了清嗓子，抱着书走了出去。
三个女生同时回头，为首的女生画着精致的妆容，眼线微微上挑，带着几分凌厉。
"关你什么事？
"她挑了挑眉，"我们只是在和同学聊天。
"顾言的目光落在被围住的女生身上，她依然低着头，但顾言注意到她的肩膀在微微发抖。
雨水拍打窗户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
"确实不关我的事。
"顾言笑了笑，"不过我刚才好像看到张主任往这边来了，他最近不是在抓校园霸凌吗？
"三个女生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
为首的女生咬了咬嘴唇，狠狠地瞪了被围住的女生一眼："算你走运。
"她转身时，顾言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混合着图书馆陈旧的油墨气息，让人有些窒息。
等她们走远，顾言才看向依然缩在墙角的女生："你没事吧？
"女生缓缓抬起头，顾言这才看清她的样子。
她的眼睛很大，却空洞得可怕，像是被人抽走了灵魂。
苍白的脸上有几道浅浅的抓痕，嘴角还带着血迹。
"谢谢。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她想要站起来，却踉跄了一下，手中的书掉在地上。
顾言弯腰去捡，发现书页间夹着一张泛黄的借书卡，上面工整地写着"林小夏"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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