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繁华都城的上空,铅云如同巨大而沉重的帷幕,沉沉地压着,仿佛稍一用力,便会轰然坍塌,将整个都城笼罩于无尽的黑暗之中。
沈府内,此刻一片忙乱的景象,红绸在狂风中肆意地飘飞、舞动,然而,那本该象征着喜庆的红,在此刻却丝毫不见喜庆之意,反倒像是在混乱中无助挣扎的血色幽灵。
沈安安,这位沈府的嫡女,此刻正身着一件残破不堪的嫁衣。
嫁衣上的丝线似乎也在为她的遭遇而悲泣,杂乱地绽出。
她的眼神中,决绝与不甘交织缠绕,犹如两团激烈碰撞的火焰。
继母那犹如毒蛇信子般恶毒的话语,仍旧如魔音般在她耳边不断回响:“你生母犯下了十恶不赦的大错,你这个孽女,便该替你妹妹嫁给那残暴无比的厉王,也算是为沈家赎清罪孽!”
生母的死,一首是沈安安心中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那本就疑点重重,诸多细节皆经不起推敲,像是有人故意掩盖着什么。
而如今,继母竟又以此为借口,逼迫她替嫁,这一切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错综复杂、不可告人的阴谋?
沈安安的心中,恨意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翻涌着,几乎要将她仅存的理智淹没。
随着一声沉闷的落地声,花轿终于稳稳停住。
沈安安还未从思绪中缓过神来,便被人粗暴地从花轿中扶下。
当她踏入厉王府的那一刻,一股如实质般的压抑气息,如同冰冷的蛇,顺着她的脚踝缓缓爬上全身。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抬眼望去,只见这府邸内处处透着一股阴森与神秘。
婚房之中,烛火在风中摇曳不定,昏黄的光影在墙壁上投下诡异的形状,仿佛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子,静静地停在房间中央,宛如一尊冰冷的雕像。
那便是厉瑾城,传说中性格残暴、喜怒无常,令人闻风丧胆的残王。
他头戴玄铁面具,那面具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仿佛将世间所有的温暖都隔绝在外。
仅露出的一双眼眸,深邃得如同无尽的黑洞,冰冷得恰似千年不化的寒冰,正毫无感情地打量着眼前这位突如其来的新娘。
沈安安在这目光的注视下,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仿佛要凝固,她强忍着心中如小鹿乱撞般的惧意,微微欠身行礼后,便默默走到床边坐下。
大婚之夜,本应是新人共枕,互诉衷肠,甜蜜温馨的时刻。
然而,此刻这婚房内,却弥漫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浓浓杀意。
这杀意,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利刃,随时准备划破平静,给人致命一击。
沈安安坐在床边,身体紧绷,每一根神经都警惕地竖着,仿佛只要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突然,沈安安手腕上那本就破碎的镯子,竟缓缓渗出一丝黑血。
那黑血如一条诡异的小蛇,顺着她的手腕蜿蜒而下。
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轮椅上的厉瑾城,竟像是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震。
这突如其来的诡异共鸣,瞬间打破了房间里的死寂。
两人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瞬间交汇在一起。
在彼此的眼眸中,他们仿佛看到了无尽的谜团,那些谜团如同迷雾中的重重山峦,一座接着一座,等待着他们去揭开。
沈安安的眼中,除了恐惧,更多了一丝疑惑与探究;而厉瑾城那冰冷的眼眸里,似乎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与好奇。
这一瞬间,仿佛时间都为他们停止,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眼中那深深的迷雾,以及那股神秘而又诡异的气息,在空气中缓缓蔓延,将他们紧紧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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