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利刃割破喉管,灼热的鲜血喷洒而出,视线顿时被一片猩红所覆盖。
江浸月看着倒下的父母,脑子里霎时间一片空白。
没了,什么都没了……昔日的名门大族,江氏,因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一夕之间被屠戮殆尽。
而这个罪名,是江浸月的好夫君——她花江家的钱,用江家的人脉一手捧起来的鸿胪寺主簿裴砚修亲自带来的,也是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母。
手起刀落,毫不留情!
“为什么?
为什么?”
江浸月看着父母在自己面前断了生气,而自己脸上还沾着他们的血。
她再也忍不住了,扑起来抓着裴砚修的衣服疯狂质问:“裴砚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
“滚开!”
裴砚修用力将她推倒在地,“疯婆子,你江氏族人胆敢行刺郡主,就该诛九族,若非郡主求情,你也难逃一死!”
“这根本就是污蔑!”
江浸月跌倒在父母的尸首面前,她抱着父母,哭得几近断气,“裴砚修你忘了,你本只是个穷书生,是我……是我出钱供你科考,求父母替你打点……”她扯着自己痛不欲生的胸口,用几近滴血的双眼瞪着裴砚修:“是我,是我一步步帮你爬上如今的位置。
裴砚修,我不求你对我多感恩戴德,可你怎么能……污蔑我父母,还杀了他们?”
“够了!”
裴砚修一甩袖,怒哼一声,“板上钉钉的事实,你休要狡辩。”
裴砚修说罢,又吩咐人道:“立刻封了沈府,将这个疯婆子给我带回去!”
“不要!”
江浸月护住父母的尸身,“裴砚修,你至少让我为我父母下葬,让他们入土为安。”
“罪大恶极的凶犯,就该曝尸荒野,”裴砚修冷冷地看她一眼,“把人给我带回去,沈府……一把火烧了。”
“不要,我不要……”江浸月挣脱着侍卫的拉扯,“我求求你裴砚修,看在我们多年夫妻情分,让我给他们下葬,我求求你了……”裴砚修头也不回,厉声道:“还不快带走!”
侍卫连拉带拽地将她拖出府外,身后,一片火光冲天而起。
“啊!”
江浸月看着化为火海的家,顿时崩溃了,她挣扎着、哭喊着,可裴砚修却无动于衷,他就那么冷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歇斯底里,如同看一只惹人嫌恶的狗。
身心都受到巨大冲击之下,江浸月脱力晕了过去。
后来,她是被活生生疼醒的。
一个女人正用脚踩着她的脸,鞋底的砂砾划破皮肤,刺进血肉里,剧烈的疼痛,硬生生将她从昏迷中拉扯出来。
“啊……”江浸月想去推开她的脚,刚碰到她的脚腕儿,就被一脚踢开,接着,那只脚更狠地碾压在她脸上。
“就你那脏手,还敢碰本郡主?”
宁阳郡主沈照雪狠狠踩着她的脸,同时抱臂微微俯身,看着她因疼痛而扭曲的脸,心里痛快到极致。
“你还真以为本郡主留下你的性命,是出于好意吗?”
沈照雪冷哼一声,从下人手里接过浸了盐水的鞭子,冷笑着,狠狠地抽了江浸月一鞭子。
“额……”江浸月哭喊到声音沙哑,都己经喊不出声了。
沈照雪冷笑着,又连续抽了她好几鞭子。
首到江浸月满身鞭痕,那张哭红了眼也显得清秀动人的脸上也挂满了血痕后,她才满意地停手。
“真以为你们沈家帮了裴郎几两银子,就能对他挟恩图报了?”
沈照雪讽刺地笑了一声,“你们沈家不过是个商户,有钱又如何?
本郡主只需一声令下,还不是让你满门尽灭了?”
“是你……是你……”江浸月忍着剧痛睁开双眼,愤恨又幽怨地瞪着她。
沈照雪看着她发红的双眼,竟然心惊了一瞬,就好像看到了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还有力气瞪人?”
沈照雪摇摇头,又抽了她几鞭子,首抽的人进气多、出气少才住手。
刚刚真是魔怔了!
沈照雪看着她这副死鱼般的模样,脸上又扬起得意的笑:“不过是个死到临头的贱人,还敢跟本郡主叫板?”
沈照雪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踢了她一脚:“就是本郡主又如何?
知道你为什么会落得如此下场吗,江浸月?
怪就怪你只是个商户之女,而裴郎若娶了本郡主,鸿胪寺少卿的位子,自然就是他的了。
裴郎可是钦天监断言过的尊贵命格,岂能因你一个下贱的商户女断了前程?”
沈照雪见她己没了反应,顿时觉得兴趣缺缺:“这就死了?
没意思!”
说罢,便丢了手里的鞭子离开了。
地下暗牢潮湿阴暗,腐臭的味道夹杂着血腥,江浸月躺在冰凉潮湿的地上,混着血水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他知道这是污蔑,他知道江家根本没有谋杀郡主,只是因为,郡主能帮他爬得更高。
江浸月越想,泪水流得越多,以往种种如走马灯一般在脑海里匆匆闪过,恍如昨日。
三天前,她还带着万两黄金去拜见鸿胪寺卿夫人,想让她在鸿胪寺卿面前举荐裴砚修。
她在裴砚修还是个穷书生时接济他,嫁给他,整整三年,沈氏的银钱为他挥洒了大半,助他官运亨通。
她这个夫人怀着身孕,还要为他东奔西走,只为稳住家中生意,做好他的后盾。
一年前,她因江南水患时前去救灾而小产,裴砚修不但不心疼她,还责怪她没有护好他们的孩儿,自此对她冷脸相向。
这一切的一切,江浸月都忍了,可没想到他竟变本加厉,与沈照雪合谋害了沈家,屠她满门,甚至都不让她给父母收尸。
想起倒在自己眼前的父母,想起化作一片熊熊火海的沈氏,江浸月情绪再难把控,捂着脸全身颤抖地嚎啕大哭起来。
“爹,娘,对不起,对不起啊……”全身伤痕崩裂出血,血水浸湿了地板,混合着肮脏腥臭的污泥,江浸月就在那满地污泥中,哭得渐渐昏了过去。
可沈照雪岂会那么轻易放过她?
她将江浸月用冷水泼银行,日复一日的折磨,鞭子、烙铁、割肉削骨,足足折磨了她半个月。
江浸月一身枯骨烂肉,终于在受尽百般折磨后,断了声息。
“裴砚修,沈照雪!”
江浸月恶狠狠地,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嘶吼,“就算化作厉鬼,我也要来找你讨债!
我要让你们生不如死,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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