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刀卡在树杈间发出"咯吱"一声响,阿福往冻得通红的手心哈了口白气。
腊月的寒风顺着补丁摞补丁的棉袄领子往里钻,他缩着脖子望了望天,日头正悬在歪脖子老松上头,晃得人眼前发花。
"再砍两捆就够数咯。
"他抡圆胳膊正要使力,忽听得山涧里传来"咔嚓"脆响。
这声响不同寻常,倒像是琉璃盏摔在青石板上的动静。
阿福踮脚张望,隐约瞧见雪窝子里泛着金灿灿的光。
山风卷着雪粒子突然转了向,打着旋儿往他衣襟里扑。
阿福眯起眼,发现日头不知何时被乌云吞了大半,远处天际翻涌着铅灰色的云浪。
他慌忙把散落的柴火捆作一堆,背上柴垛才迈开步子,豆大的雪片就劈头盖脸砸下来。
"老天爷变脸比村头王寡妇还快!
"阿福缩着脖子往山坳里钻,后腰别着的麻绳突然绷断,柴火"哗啦"散了一地。
他正要俯身去捡,忽见三丈开外的山崖下露着半截黑黢黢的洞口,洞沿垂下的冰棱子正滴滴答答化着水。
洞内暖烘烘的气息混着股子腥臊味扑面而来,阿福顾不得许多,连滚带爬钻进去。
刚把冻僵的脚趾头凑近洞壁渗出的地热,就听见身后传来闷雷似的呼噜声。
这呼噜打着旋儿,忽高忽低,间或夹杂着"吧唧吧唧"的咀嚼声。
阿福僵着脖子转头,正对上一双铜铃大的琥珀色眼珠。
那物事足有牛犊大小,金黑相间的皮毛油光水滑,额间"王"字纹被肥肉挤成了"土"字。
最扎眼的是它脖颈上套着鎏金项圈,坠着的玉牌刻着"招财进宝"四个篆字——这分明是镇上财神庙里才有的花样。
"凡、凡人!
"巨虎猛地立起,项圈上的金铃铛叮当作响,前爪慌乱地捂住嘴角的糕点渣,"本座乃天、天庭..."话没说完先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几粒芝麻从胡须上簌簌掉落。
阿福的柴刀"当啷"掉在地上。
他忽然想起上月给财神爷抬轿子时,庙祝说过坐骑胖虎偷吃供品被罚的事。
眼前这虎妖肚皮圆得快要贴地,后爪还偷偷把半块枣泥酥往草堆里扒拉,哪有半点神兽威风?
"大仙饶命!
"阿福扑通跪下,手却悄悄摸向怀里的油纸包。
今早出门时,他特意把最后半块红糖火烧贴身揣着,"小人家中有八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