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拇指缓缓压在太子殿下的寸关尺三处，脉象如游丝，时断时续。
"太子的病，臣无能为力。
"我低头，双手交叠于腹前。
殿中一片寂静，只听得青铜鹤香炉里的龙涎香缓缓燃烧。
那是西域来的贡品，据说一盏香的燃烧时间，正好能照见一个人的前世今生。
太后的凤冠微晃，翡翠坠子碰撞出轻响："曹太医，你再仔细诊断。
"我摇头："太子命在旦夕，只怕...""只怕什么？
"太后声音陡然提高。
"只怕无药可救。
"凌云站在太后身后，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作为皇族中最年轻的铁帽亲王，他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太后偏爱这个侄子，让他参与许多不该参与的事。
"曹太医，"凌云笑道，"你确定不是你医术不精？
"我不语。
指腹下的脉象已经告诉我一切。
太子中毒已深，不出三日必死无疑。
"请回吧。
"太后疲惫地挥手，"把张女官叫进来。
"我躬身退出，在回廊转角处遇见了张莉。
她一身月白宫装，手持香囊，正要入内伺候太后。
"太子情况如何？
"她轻声问。
"不好。
"我瞥了一眼四周，"三日之内。
"她神色不变，只是捏着香囊的手指微微发白。
"当心凌亲王。
"我补充道。
她点头，擦身入内。
那一刻，她的袖口掠过我的手背，冰凉如坠冬水。
我回到太医院，掐指推算。
今日已是玄熙十二年九月十六，距离皇上选定太子继位的日子，只剩下半月。
而今，太子病重难愈，二皇子早夭，三皇子年幼，朝中必将大乱。
刘首医入内，面色凝重："陛下命你即刻前往清风殿。
"清风殿是皇帝日常处理政务之所。
在夕阳西下之际被召入，非同小可。
我整理医箱，抬头看了一眼院中那株古槐。
树下立着一个消瘦高挑的身影——张莉不知何时已等在那里。
"有何事？
"我走近她。
"今晚三更，轻云阁。
"她目视前方，仿佛只是随口一说，"带你的银针和解毒丹。
"不等我回应，她已转身离去，步履轻盈如踏花影。
清风殿内，龙椅高悬。
皇帝脸色苍白，目光却炯炯有神。
"太子情况如何？
""回陛下，太子已是——""朕知道了。
"皇帝打断我，"你可识得鹤顶红？
"我心头一震："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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