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斜斜穿过破庙的窗棂,在裴怀瑾玄色劲装上洇开暗红。
沈昭昭握着金疮药的手在发抖,他腰间的伤口深可见骨,混着雨水的血顺着青砖蜿蜒成河。
"别碰。
"他攥住她的腕子,指尖冰凉如铁。
那双总噙着笑意的桃花眼此刻幽深如渊,映着跳动的篝火竟似淬了毒,"脏。
"沈昭昭喉头一哽。
七年前御史府冲天火光里,那个抱着《楚辞》冲她笑的少年仿佛被眼前人碾碎在尘埃里。
她挣开桎梏将药粉撒在狰狞的伤口上:"原来揽月轩的东家,竟是东宫最利的刀。
"裴怀瑾闷哼一声,玄铁面具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外头追兵的脚步声混着雨声逼近,他忽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温热的血滴在她颈间,说话时胸腔震动带着血腥气:"明日卯时三刻,西市胡商有批波斯绒毯要送进东宫。
"话音未落,破庙门轰然炸裂。
箭矢破空声中,沈昭昭听见他低笑:"昭昭,你的香囊熏得太重了。
" 腰间玉佩突然被扯落,裴怀瑾如墨身影撞入雨幕,追兵的呼喝声瞬间转向西北。
三更梆子敲过两遍,沈昭昭攥着染血的玉佩跪在镇国公书房。
父亲额角青筋暴起:"你可知他如今是太子门下疯狗?
上月刚屠了工部侍郎满门!
""可七年前是父亲亲自为裴世伯收殓!
"她扬起手中染血的账册,这是方才从裴怀瑾伤口里取出的密函,"东宫在私铸兵器,当年御史台查到的铁矿图..."铜雀衔枝灯突然熄灭。
冷风掠过耳畔的瞬间,沈昭昭被父亲扑倒在地。
三支淬毒弩箭钉在方才跪坐处,窗纸上人影幢幢如索命修罗。
"去城南土地庙。
"父亲将虎符塞进她手心,鲜血从嘴角溢出,"裴家小子说得对...这局棋,终究要你们来破..."天光微熹时,沈昭昭在染血的波斯绒毯夹层里摸到冰冷的玄铁令牌。
朱雀纹在晨光中泛着血色,正是东宫暗卫统领的标识。
身后突然响起环佩叮咚,太子妃的软轿停在揽月轩前,帘后传来轻笑:"沈姑娘可知,怀瑾昨夜为何故意暴露行踪?
"海棠花簌簌落在染血的账册上。
沈昭昭望着轿帘上金线绣的螭纹,忽然想起及笄那年裴怀瑾送的海棠步摇。
彼时少年将簪子别在她鬓边,指尖拂过她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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