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诊断书与替身协议消毒水的气味像把生锈的刀，剖开林浅的喉管。
她攥着诊断书蜷缩在CT室外的铁椅上，指甲在"胃癌晚期伴淋巴转移"的字样上抠出血痕。
三个月前吞下的第一片止痛药，原来不是经期痉挛的救赎，而是死神叩门的预告。
"林小姐？
"护士追出来时，她正把手机贴在耳畔装出甜笑："张导的试镜我马上去......"转身却撞翻推车，造影剂在地面蜿蜒成扭曲的十字。
洗手间镜面映出二十六岁的残破躯体。
林浅撩开墨绿丝绒裙的立领，锁骨下方两寸的皮肤泛着诡异的青灰。
三天前这里突然出现硬币大小的淤斑，此刻正随着她急促的呼吸扩张成毒蛛的形态。
"用PD-1抑制剂还有20%概率......"主任医师的话被胃部涌上的酸水冲散。
林浅趴在马桶边，看着血丝在淡蓝色清洁剂里舒展如珊瑚，突然想起母亲临终的景象——那个被称作沪上芭蕾女神的女人，也是这样跪在练功房把癌细胞吐进天鹅湖的伴奏带里。
手机在爱马仕包里疯狂震动。
继母周敏的语音刺破隔间："傅家来人了，半小时内滚回来签协议！
"背景音里混着父亲林振业开八二年拉菲的闷响，还有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林萱在试戴宝格丽高珠的娇笑。
林浅对着镜面补上Dior999口红。
这是林家训练了二十年的肌肉记忆：即便咯血，也要保持名媛该有的烈焰红唇。
迈巴赫驶入佘山庄园时，暴雨正冲刷着铁艺大门上的家徽。
那只鎏金猎鹰的左眼在十年前被母亲用高尔夫球杆砸碎，如今镶上了林萱最爱的粉钻。
林浅的高跟鞋踩过玄关波斯毯，在"松鹤延年"苏绣屏风后刹住脚步。
"两个亿的芯片订单，就买她当傅聿川三年的契约新娘？
"林振业的雪茄灰落在诊断书上，"这买卖可比捧她当明星划算。
"周敏摩挲着新做的猫眼石甲片："听说傅大少心里有人？
上个月财经周刊拍到他飞去苏黎世，怕不是找那个弹钢琴的......""白月光才好。
"林萱晃着梵克雅宝手链轻笑，"等傅家帮我们拿下自贸区项目，姐姐正好病重让位。
到时候媒体写个替身妻为爱退场，股票能涨三个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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