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泛起鱼肚白时,我握着洛阳铲的手突然一沉。
铲尖传来不同寻常的触感,像是戳进了某种致密的丝织物。
长江断流后的河床上,这块凸起的青黑色岩层已经让考古队蹲守了三天。
"李教授!
这里有东西!
"我抹了把额头的汗,铁锈味的江风灌进喉咙。
五十米外的临时帐篷里钻出个灰白头发的身影,他跑起来的姿势让我想起去年在三星堆见到的青铜立人像。
当探照灯照亮墓穴的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绛红嫁衣在淤泥中鲜艳得刺眼,金线绣着的凤凰双目镶着米粒大的黑曜石。
女尸仰面躺在楠木棺中,皮肤泛着珍珠般的光泽,仿佛只是陷入沉睡的贵族新娘。
"这不可能。
"李教授的喉结上下滚动,"马王堆的湿尸也不可能保存得如此......"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女尸脖颈处的玉蝉挂坠突然闪过一抹幽绿。
那是我在博物馆工作七年从未见过的色泽,像极了深夜坟地的磷火。
实验室的冷气开得十足,我盯着解剖台上的女尸,后颈的汗毛一根根竖起来。
监控录像显示,昨晚两点十七分,这具本该僵直的尸体,右手小指分明抽搐了三下。
"小叶,把3号切片送去同位素检测。
"张法医的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
他摘下手套,露出虎口处新添的溃烂伤口,"今早发现的,说是被青铜器划伤,但伤口里有......"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警报声切断。
我转身时碰倒了试剂架,玻璃碎裂声中,看见女尸的嘴唇正在蠕动。
不是尸僵造成的抽搐,而是确确实实在翕动,暗紫色的唇缝间渗出墨绿色黏液,顺着解剖台滴落在地面,发出腐蚀金属的滋滋声。
"快出去!
"张法医把我推向门口。
最后一瞥间,我分明看见女尸紧闭的眼皮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像是要钻破那层薄薄的眼睑。
第二天清晨,我在停尸房外捡到李教授的眼镜。
镜片碎成蛛网状,左侧镜框沾着暗红碎肉。
值班保安说监控系统凌晨三点到四点间的记录全是雪花点,但我知道那是什么——昨晚我的宿舍门把手转动了整整十二次,每次间隔都是精准的三十秒。
档案馆尘封的《临安城志》在紫外线灯下显出血字记载:"景定元年,太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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