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那本破旧的《辩证唯物主义概论》,我笑了。
三十年前,我站在讲台上,声情并茂地批判唯心主义是如何被历史扫进垃圾堆。
如今,我这个唯物主义的卫道士反而成了学院里的"过时遗物"。
"曹教授,您的课件准备好了吗?
下周研讨会需要提前审核。
"秘书敲了敲门,小心翼翼地问。
我合上书本,点点头。
"好的,明天发给你。
"她犹豫了一下。
"对了,院长说今年的岗位评定有变动,哲学史板块可能会进行调整。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我这个老古董的课程要被砍掉了。
送走秘书,我在窗前点了根烟。
校园里,学生们抱着平板电脑行色匆匆。
三十年前坐在我课堂上激烈辩论的火热场景已不复存在。
现在的孩子们沉迷于人工智能、大数据,哲学成了必修学分中无关紧要的点缀。
手机震动起来,是张莉发来的消息:"今晚还来吗?
烧了你喜欢的红烧肉。
"张莉是我的同事,比我小十岁,社会学系的副教授。
我们保持着某种介于同事和情人之间的关系——不明确,但彼此心知肚明。
她信奉实用主义,嘲笑我对唯心主义的执着研究。
"太形而上了,曹宇,哲学该从水龙头里流出来,而不是老旧图书馆的灰尘中。
"她总是这样说。
走进张莉的公寓,温暖的香气扑面而来。
"尝尝?
我放了八角。
"她舀了一勺递到我嘴边。
"挺好。
"我咽下去,味蕾上的享受却无法掩盖心中的苦涩。
"怎么了?
"她敏锐地察觉到我的异常。
"没事,就是课程调整的事。
""又来了,你还在为那些过时的理论守着空城?
"张莉摇头,"你知道我上个月那篇关于社交媒体与城市空间重构的论文被引用了多少次吗?
一百多次!
而你那本《康德与黑格尔的形而上思辨》卖了多少本?
""五十三本。
"我干巴巴地回答。
"看见了吗?
这就是现实。
"她将红烧肉盛进碗里,"我爱你的执着,但我更希望看到你站在时代前沿,而不是对着一堆无人问津的典籍自言自语。
"我放下筷子。
"张莉,你不明白,唯心主义并没有被扫进垃圾堆。
它变形了,隐匿了,但仍然活在每个人的潜意识中。
今天的科学、技术、甚至你引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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