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密语我听见怀表的滴答声从阁楼传来时,窗外的梧桐叶正簌簌落进天井,似在为这场未知的探寻奏响序曲。
父亲总说这栋民国老宅是活的,那些雕花木窗会在深夜呼吸,青砖墙里砌着前人的叹息。
此刻,霉味混着檀香丝丝缕缕钻进鼻腔,我踏上吱呀作响的松木梯,月光宛如银丝线,轻柔却又神秘地缠在布满蛛网的樟木箱上。
铜制怀表静静躺在褪色的绸布里,表面已氧化成深沉的墨绿色,像一位缄默的时光见证者。
指腹触到表链那刻,记忆瞬间滚烫起来——祖父临终前,枯枝般的手指紧紧攥着它,喉咙里翻滚着破碎的音节,似要倾诉被岁月掩埋的秘密。
那年我十二岁,救护车的蓝光在雨夜里明明灭灭,犹如命运的暗示,父亲掰开老人僵硬的手掌,表链在掌心勒出深红的印痕,也在我心底烙下不解的印记。
“这是陆家的债。”
父亲把怀表锁进保险柜时,金属碰撞声惊飞了檐下的燕子,也震碎了往昔的平静。
如今,保险柜空着,密码锁泛着冷光,像一只冷漠的独眼。
而我,在新发现的暗层里摸到一张泛黄的纸片,钢笔字洇开了半个世纪,依然倔强地显露出“圣彼得堡音乐学院”的花体俄文,宛如一把开启往昔之门的古老钥匙。
楼下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惊得我慌乱地把纸片塞回原处。
穿过幽暗的回廊时,1983年夏天的蝉鸣毫无征兆地在耳畔炸开。
那天,祖父也是这样慌张地冲进工作室,我蹲在缝纫机后面,看见他抖着手将一沓设计图塞进灶膛。
火舌蹿起的瞬间,门板被砸得砰砰作响,红袖章们踢翻的人台上还挂着未完工的婚纱,珍珠纽扣滚落满地,似是破碎的梦。
“叮——”怀表突然在掌心震动,表面裂开蛛网般的细纹,仿佛岁月的封印被骤然打破。
月光偏移的刹那,我瞥见表盘背面蚀刻的俄文字母,和父亲书房里那本普希金诗集扉页的签名一模一样,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联系在心底悄然蔓延。
阁楼地板下传来空洞的回响,撬开第三块松木板时,铁皮盒里的相片让我的呼吸骤然停滞——年轻的祖父站在涅瓦河畔,臂弯里揽着个金发姑娘,她胸前的琥珀吊坠正是怀表上缺失的装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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