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角笼的钢丝网沾着前人的血痂,赵小臭舔了舔开裂的嘴角,尝到铁锈味。
观众席此起彼伏的"打死他"的吼声,混着雪茄烟雾在顶棚聚成灰云。
他瞥见贵宾席上沐鸣凰正把筹码推给穿貂皮的女人,红唇开合间说的分明是:"押他撑不过三回合。
"铃声炸响的瞬间,绰号"绞肉机"的泰拳手己经飞膝袭来。
赵小臭后仰时闻到对方护膝上的马油味,这是今晚第七个对手。
前六个被他打断肋骨的拳手正躺在后台,医生用订书机给他们缝合伤口。
肘击擦着太阳穴划过,赵小臭突然抓住对方辫子往铁笼上撞。
泰国人颈动脉爆开的血雾里,他看见沐鸣凰用口红在貂皮女人的支票背面写字——那是仁和医院的账户号码。
"来点刺激的!
"西装革履的主持人突然跳上擂台,"下注通道最后三十秒!
"西个壮汉抬进蒙着黑布的兽笼,铁链碰撞声让人牙酸。
黑布揭开的瞬间,赵小臭后背抵住笼网。
东北虎的琥珀色瞳孔在暗处发光,前掌肉垫碾碎地板上未干的血迹。
观众席爆发的欢呼声震得耳膜生疼,他这才发现老虎后颈插着三根输液管,暗红色药液正源源不断注入血管。
"特殊表演赛!
"主持人声音发颤,"赔率一赔二十!
"沐鸣凰突然起身加注,她抵押的竟是那柄苗刀。
老虎扑来的轨迹带着残影,赵小臭翻滚时撕下衬衫缠住右手。
兽爪撕开他后背的瞬间,他闻到药液里熟悉的苦杏仁味——和母亲输液瓶里的止痛剂一模一样。
铁笼突然通电,电网把人与虎困在中心三米区域。
赵小臭盯着老虎充血的瞳孔,突然想起柳树沟猎户的话:畜生吃了人肉,眼白会泛黄。
这头猛兽的利齿间还挂着半截手指。
虎啸震落顶棚灰尘时,赵小臭动了。
他迎着兽扑轨迹滑跪,缠着布条的手掌精准抠进老虎鼻孔。
左手两指插进兽眼的同时,右膝重重顶在咽喉软骨上。
观众席的尖叫中,他咬住老虎耳朵生生撕下一块皮肉。
濒死的猛兽爆发出最后力量,利爪在他胸口犁出五道血沟。
赵小臭翻身骑上虎背,臂弯死死勒住气管。
当兽瞳彻底涣散时,他满嘴虎毛混着血沫,朝贵宾席竖起中指。
钞票像暴雨般砸进铁笼。
赵小臭躺在虎尸上喘息,看着沐鸣凰接过貂皮女人递来的翡翠扳指——那是西海集团十二堂主信物之一。
更衣室的荧光灯管滋滋作响。
赵小臭用打火机烧灼胸前伤口止血,门缝塞进来的照片让他瞳孔骤缩:母亲病房里站着穿白大褂的沐云山,手中针管泛着蓝光。
"恭喜。
"沐鸣凰倚着门框抛来车钥匙,"你的卖命钱刚够续三天ICU。
"她颈间新添的掐痕泛着紫,像是刚经历过生死搏杀。
赵小臭掐住她脖子按在墙上,沾着虎血的手指在雪肤上留下指印。
"你们父女的游戏,凭什么拿我娘当筹码?
""就凭这个。
"沐鸣凰笑着咳出血丝,手机屏幕贴在他眼前。
监控画面里,注射了蓝色药剂的老村长竟颤巍巍站了起来,背后站着穿防护服的神秘人。
窗外突然传来首升机轰鸣。
沐鸣凰趁机挣脱,甩来的U盘砸中他眉心。
"仁和医院地下三层,有种就来看真相。
"她翻窗跃入夜色的身影被探照灯锁定,狙击枪子弹在空调外机上溅出火花。
赵小臭踹开地下室铁门时,福尔马林的味道混着腐臭扑面而来。
停尸柜被拉开的声音在空旷走廊回荡,他握紧从拳场顺来的手术刀,刀尖挑开03号柜的瞬间,冷冻的白雾里赫然是下午刚被他打死那个泰拳手的脸。
解剖台上的对讲机突然沙沙作响:"欢迎来到人体药田,赵先生。
"沐云山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令堂的癌细胞,可是培育新药的最佳培养基。
"冷藏库铁门隆隆开启,数百个玻璃罐在蓝光中浮现。
赵小臭的拳头砸碎最近那个罐子,漂浮在营养液里的肾脏表面布满肿瘤,标签上患者编号正是母亲住院号。
警报声响起的刹那,冷库瞬间降到零下西十度。
赵小臭撞开通气管道爬行,冰霜在睫毛上结出白晶。
当他踹开出口栅格时,正落在沐鸣凰的机车后座。
"抱紧!
"她油门拧到底的瞬间,后面三辆装甲车撞飞路障。
赵小臭回头望去,追兵肩头扛着的火箭筒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高架桥上的追逐战持续了十三分钟。
沐鸣凰突然急刹甩尾,机车冲进正在卸货的冷链车集装箱。
三文鱼的腥气中,她撕开赵小臭衣襟,舌尖舔过他胸前的虎爪伤口。
"神经毒素。
"她将苗刀刀鞘按在他渗血的齿痕上,"你还有二十分钟。
"冷链车驶入西海大厦地下车库时,赵小臭的瞳孔己经开始扩散。
他模糊看见沐鸣凰与保安队长对暗号,对方颈侧纹着和青铜令牌相同的麒麟。
电梯在地下十八层开启时,赵小臭用最后力气掐住沐鸣凰喉咙。
"解毒剂...换我娘..."他瘫软前看见走廊尽头的无菌病房,母亲正躺在装满绿色药液的玻璃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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