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玻璃幕墙，苏瑾站在世纪大厦顶层的旋转餐厅里，腕间青铜镜的纹路正沿着血管蜿蜒生长。
侍应生端来马提尼时，她故意让酒液泼在顾言定制的Armani西装上。
"抱歉。
"苏瑾抽出纸巾擦拭男人胸口，指尖精准划过第二颗纽扣。
前世这枚微型窃听器曾录下她与林瑶的密谈，此刻却在青铜镜的灼烧中化为齑粉。
顾言捉住她手腕的力道大得惊人："瑾瑾最近总来这家餐厅？
""这里的法式焗蜗牛不错。
"苏瑾晃了晃手机，锁屏是青铜镜三小时前闪现的画面——顾老爷子正用龙头杖敲击餐桌，背景正是这间包厢的鎏金壁灯，"顾先生要不要尝尝？
"电梯抵达的提示音救了顾言。
六个穿藏青色制服的审计人员鱼贯而入，为首的女人亮出证件："顾氏集团涉嫌财务造假，这是搜查令。
"顾言瞳孔里的电子屏疯狂闪烁，苏瑾知道他在调取监控。
但青铜镜早教会她如何用口红镜扰乱摄像头——此刻所有影像都会循环播放她独自用餐的画面。
"需要给顾老先生带话吗？
"苏瑾将青铜镜贴在落地窗上，镜面倒映出三十公里外顾家老宅的书房。
当顾老爷子打开暗格取出账本时，审计组长的手机突然收到实时定位。
顾言突然笑起来。
他解开衬衫领口，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缝合线，那里嵌着块刻满符文的青铜残片："瑾瑾猜猜，这是第几次轮回？
"青铜镜突然发出蜂鸣，苏瑾眼前炸开无数记忆碎片。
三百年前染血的铜镜铺满刑场，穿飞鱼服的青年正在拓印将死之人的瞳孔；二十年前的产房里，护士将青铜残片缝进婴儿心口；昨夜顾宅地下室，顾老爷子用激光在孙儿锁骨刻下新符咒......"苏小姐？
"审计组长疑惑的呼唤惊醒了她。
再抬眼时，顾言己经消失，侍应生托盘里躺着张烫金请柬：明晚八点，顾氏慈善拍卖会。
拍卖厅水晶灯骤灭的瞬间，苏瑾腕间的青铜纹路突然发烫。
镜面倒映出展台上那尊唐三彩马正在渗出黑色黏液，而顾言戴着防毒面具站在通风口。
"感谢各位莅临。
"主持人的声音带着金属杂音，"接下来是特别拍品——明代陆氏将军佩剑。
"聚光灯打在展品上的刹那，苏瑾险些打翻香槟。
那柄八面汉剑的吞口处，分明刻着与陆川袖口相同的双螭纹！
青铜镜在此刻剧烈震颤，闪现出陆川被铁链锁在顾家地牢的画面。
"五百万！
"苏瑾举牌时，林瑶突然按住她手背。
闺蜜的手机亮着匿名论坛页面，最新帖子正在首播拍卖会——但所有宾客的面部都被替换成动物头像。
二楼包厢传来瓷器碎裂声，苏瑾的珍珠耳钉突然接收到加密频段："通风系统己注入神经毒素，目标己接触拍品。
"她猛然抬头，发现那柄古剑的剑穗正在滴落黑色液体。
"小心！
"苏瑾拽着林瑶扑向消防通道。
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倒地声，青铜镜映出顾言正在擦拭剑锋，而昏迷的宾客们正被拖向地下车库。
通风管道里的青铜镜纹路暴涨，苏瑾在逼仄空间里手脚并用。
林瑶突然扯开衬衫第三颗纽扣，露出锁骨处的镜面刺青："跟着光走！
"刺青投射出的全息地图上，红点正在快速逼近。
当顾言的皮鞋声出现在转角时，苏瑾将香槟酒泼向配电箱。
炸裂的火花中，她看见通风管尽头有双云纹锦靴。
"陆某的剑可还顺手？
"穿唐装的男人单手劈开铁栅栏，另一只手握着那柄本该在展台上的汉剑。
青铜镜突然脱离苏瑾的手腕，与陆川掌心的镜纹完美嵌合。
顾言的冷笑从后方传来："锦衣卫的走狗还没死绝？
"他撕开西装，心口的青铜残片正在吸收管道内的金属微粒，逐渐凝聚成铠甲形态。
陆川挥剑斩断消防喷淋头，在水幕中划出太极符："天启三年，你们顾家先祖私吞镜殿魂器时，可想过会有今日？
"苏瑾趁机将青铜镜按在顾言胸口。
当两股镜纹开始互相吞噬时，拍卖厅突然响起警笛声。
陆川揽住她的腰跃出通风口，落地时汉剑挑起消防栓，将追兵冲进地下暗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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