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尚未散尽,林寒己站在灵雾氤氲的药田前。
三亩见方的灵圃中,七色龙须草随风摇曳,叶片上的金线却比半月前稀疏许多。
他蹲身轻触泥土,掌心血纹突然发烫——本该泛紫的息壤竟透着死灰色。
"果然被抽走了地脉精气。
"林寒瞳孔微缩。
昨夜在太虚空间参悟的《万灵谱》浮现心头,记载着唯有血傀术需以灵土精气为引。
腰间木牌忽然震动,三十步外的防御阵眼亮起红光。
这是宗门布置的警戒符,此刻却像被无形之手掐住咽喉,光芒明灭不定。
林寒屏息捏碎袖中清心符,再看那阵眼时,冷汗瞬间浸透脊背——哪有什么红光,阵纹早己爬满蛛网状裂痕!
"林师弟倒是勤勉。
"阴冷嗓音自背后响起,赵师兄蟒纹靴碾过枯草,"听闻你昨夜在断魂崖......"话未说完,异变陡生。
药田东南角的龙须草无风自动,六具身披外门弟子服的傀儡破土而出。
它们关节处缠着浸血丝线,眼眶里跳动着幽绿磷火,正是血傀术炼制的尸奴!
林寒疾退三步,袖中扣住三枚火灵符。
余光瞥见赵师兄袖口微颤,那枚朱砂扳指正渗出黑雾。
昨夜玉简残片上的暗红痕迹突然在脑海中闪现——朱砂是假,噬魂砂才是真!
"师弟小心!
"赵师兄假意挥剑斩向最前的尸傀,剑锋却暗中偏转三寸。
林寒只觉右肩一凉,尸傀利爪撕开布帛,却在触及皮肤时发出烙铁入水的嗤响。
掌心血纹如活物般蠕动,被撕破的伤口竟渗出金红血液。
最靠近的尸傀突然僵立当场,眼眶磷火疯狂跳动,仿佛遇见天敌的兽类。
"怎么可能?!
"赵师兄瞳孔骤缩。
他耗费半年心血培育的尸傀,此刻竟对着个杂役弟子瑟瑟发抖!
林寒抓住这瞬息破绽,足尖点地腾空翻越尸群。
落地时故意踏在坤位阵眼,早己腐朽的防御大阵发出垂死呻吟。
霎时地动山摇,埋在地脉中的三百张雷符同时暴走!
"你疯了?
引爆大阵我们都得死!
"赵师兄慌忙祭出护身玉珏。
"是吗?
"林寒在电光火石间扯断腰间木牌。
代表杂役弟子的青铜牌碎裂瞬间,失控的雷暴突然凝成光柱,顺着昨夜太虚珠改造过的经脉灌入天灵!
这是《太虚衍天道诀》记载的兵解之法——以敌之矛破敌之盾。
狂暴雷灵在体内奔涌,却被血纹吞噬大半,残余能量恰好冲开闭塞的督脉。
当烟尘散尽时,赵师兄看着毫发无损的林寒,终于露出见鬼般的表情。
六具尸傀化作焦炭,而本该经脉尽断的少年,周身竟浮动着炼气三重的灵压!
"多谢师兄助我破境。
"林寒抹去嘴角血渍,指尖捏着一片带噬魂砂的衣料,"只是不知刑堂长老看到这个,会不会相信昨夜药田失窃是尸傀所为?
"......百丈外的古松树上,蒙面女子收起留影玉简。
她腰间墨玉牌闪过微光,浮现出篆体"监察"二字。
"能以杂役身份反杀外门弟子,此子倒是值得一枚种子。
"她屈指轻弹,发间玉簪化作青鸟没入云层,"就看看你能在血雨腥风里长到多高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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