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涩的晨雾还未散尽，十七岁的林风已经赤脚踩进了滩涂。
竹篓在肩头晃荡，篓底的蛏子正用斧足刨着细沙，偶尔溅起几点泥星子，沾在他晒成古铜色的小腿上。
爷爷的破铜锣嗓子穿透晨雾："阿风！
潮水要涨了，渔网补不完晚上就喝西北风！
"少年弯腰又抠出一只肥美的蛏子，指尖触到沙下硬物时愣了愣。
不是常见的碎贝壳，而是圆溜溜的，带着温润的凉意。
扒开砂砾的瞬间，一枚鸽卵大小的珍珠躺在掌心，表面流转的水纹竟与退潮时的浪痕一模一样，像是把整片海都凝在了珠体里。
槐树的影子在沙滩上晃了晃。
林风躲进树荫，拇指摩挲珍珠时突然一阵眩晕。
银蓝光点从珠体溢出，如活物般钻进他的掌心，掌纹间立刻浮现出淡蓝色的鱼尾状纹路。
他惊惶地甩动手臂，却见不远处木桶里的雨水腾空而起，在阳光下凝成半透明的水蛇，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摆尾。
潮声陡然变了调子。
林风抬头望去，海平线处正翻涌着铁灰色云团，浪头叠成青黑色的城墙，墙顶泛着森冷的白光。
码头的渔船像被巨人抛起的木片，桅杆断裂声混着村民的惊叫传来。
抱着孩子的渔妇踉跄着从他身边跑过，陶罐摔碎的脆响里，他听见有人喊"海神祭没赶上时辰"。
"爷爷！
"林风攥紧珍珠往家跑，掌心的纹路突然灼烫。
昨夜爷爷在煤油灯下补网的情景浮现——老人布满老茧的手指划过渔网边缘，那里竟织着细小的鲛人鳞片，"三百年前鲛人族以珠镇海，归墟之门后锁着太古海妖......"巨浪拍上沙滩的瞬间，林风转身望向滔天浊浪。
水墙逼近时，他看见浪头里翻卷着无数铁环，正是祠堂壁画里锁住海妖的玄铁链。
某种熟悉的震颤从尾椎升起，他突然想起父亲出海前那晚，曾把他的手按在胸口："阿风，听见海的心跳了吗？
""散开！
"少年张开双臂，掌纹蓝光暴涨。
冲至眼前的水墙突然凝滞，万千水珠悬停在空中，像一串被剪断的珍珠项链。
林风跪倒在礁石上，看见百米外的断崖上，有个裹着黑袍的身影正把骨笛凑到唇边，袖口滑落处，露出腕间缠绕的章鱼触须状纹身。
祠堂的青铜罗盘在他怀中发烫。
当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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