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和纸窗洒进房间,侍女千鹤正为莲系上十二单衣的腰带。
层层叠叠的衣料让莲微微皱眉,呼吸有些不畅。
“太紧了。”
莲轻声说。
千鹤连忙松了松腰带:“抱歉,小姐。”
走廊上传来橘子皮的清香,甚尔盘腿坐在檐下,一边剥橘子一边说:“穿成这样是要去演话剧吗?”
莲接过千鹤递来的茶抿了一口:“有客人要来。”
“哦?”
甚尔弹过来一瓣橘子,“哪位大人物值得这么隆重?”
莲抬手接住橘子,转手递给千鹤:“尝尝看酸不酸。”
千鹤受宠若惊地接过,刚咬一口就剧烈咳嗽起来。
莲轻轻拍着她的背:“慢点吃。”
这时,纸门外传来脚步声。
长老领着一位穿着紫藤纹和服的老妇人走了进来。
老妇人伸出手想碰莲的衣袖,甚尔突然甩出橘子皮打在她手腕上:“小心点,老太太。”
老妇人皱眉看向自己的戒指,发现上面沾了些橘子汁。
她正要发作,莲己经端起茶碗:“请用茶。”
老妇人端起茶碗的瞬间,黑影从戒指里窜出,裹着腐臭扑向神代莲的咽喉。
咒灵尖叫着:“喜欢……好香,喜欢……嘻嘻……”“叮!”
银茶勺精准地钉住虫子,将它死死钉在屏风上。
老妇人吓得跌坐在地,茶碗摔得粉碎。
甚尔一脚踩住还在挣扎的虫子:“这就是您带来的伴手礼?”
他用力一碾,虫子化作一滩黑水。
长老们慌忙扶起老妇人,连连道歉。
莲扯开被弄脏的腰带,十二单衣滑落肩头:“千鹤,去准备些甜点。”
他推动轮椅离开茶室,没有再看混乱的场面一眼。
......午后的厨房飘着甜香,莲正在偷吃红豆馅。
甚尔突然从房梁上倒挂下来,抢走了他手里的勺子。
“这么爱吃甜?”
甚尔舔了舔勺子,“小心长蛀牙。”
莲抓起面粉袋砸过去:“还给我。”
甚尔躲闪时后脑勺撞在腌菜缸上,米糠洒了一地。
莲趁机推动轮椅撞向他,木勺抵住他的喉咙。
“认输吗?”
莲问。
甚尔首接用手抓了一把红豆馅塞进嘴里:“味道果然不错。”
莲把剩下的红豆馅抹在他脸上:“真恶心。”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好几天,甚尔和莲的关系好了很多。
按甚尔的说法是:有钱不赚王八蛋。
莲则是:神代家有钱。
……几天后的清晨,莲坐在轮椅上把玩着一张电影票。
票面被咖啡渍晕染,片名己经看不清了。
“在看什么?”
甚尔从玄关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没什么。”
莲把票塞进口袋,“你要出门?”
“有个悬赏任务。”
甚尔把信扔在桌上,“很快就回来。”
等甚尔离开后,莲从柜子底层找出备用钥匙,悄悄推着轮椅出了门。
路上,轮椅刚压过枯死的绣球花丛,几只咒灵幼体就从排水管滚落。
它们用蒲公英编成歪扭的花环,捧着昆虫尸体往莲的膝盖上放。
莲的苦无钉穿领头的触须,它们却发出受伤小狗般的呜咽。
这时,一只咒灵幼体趁机爬上他肩头,腐烂的肉从腮部飘落。
“下去。”
他抖落那团颤抖的肉块,轮椅加速碾过花瓣,皱着眉。
应该带个保镖的,他想起他那个不称职的保镖摇了摇头。
刚坐上车没一会,车厢广告屏就播放着被篡改的化妆品广告,模特被替换成莲,周围环绕着“喜欢”两字。
这时,甚尔的游云突然穿透车窗,绞碎试图给莲系安全带的两只咒灵。
“离家出走还这么光明正大?”
甚尔踩着吊环跃入车厢,带血的绷带扫过莲的鼻尖和他手中的电影票,“听说这片子烂到连咒灵都看不下去。”
啊,怪不得会被超市抽奖送掉。
莲的苦无钉住座椅下蠕动的触手,“总比一个人在家有意思。”
很快,电影院就到了。
发光灯牌“仁存影院”的“存”字电路接触不良,在雨幕中抽搐般闪烁。
莲的轮椅行驶过积水倒影时,暗中的咒灵用黏液在玻璃幕墙上拼出“喜欢,欢迎回家”。
甚尔扫了一眼,没管,顺着售票处的防护链,看到爆米花机自动喷出焦糖味的爆米花:“呦,这爆米花机还挺智能的。”
莲不在意,按下轮椅的加速键,金属支架擦着甚尔的裤管进入放映厅。
这时,多个咒灵从座椅底下仰起头颅,荧幕亮起的瞬间,所有瞳孔都映出莲苍白的侧脸。
“艹……”甚尔踹飞扑向莲的咒灵,游云锁链在荧幕投下黑影。
“我说大小姐,你是不是有着吸引咒灵体质?”
“你看到高价佣金的时候不应该己经做好准备了吗?”
莲居然笑了起来。
周围的咒灵越来越多。
甚尔陷入了一个人挑数个咒灵的战斗。
“碍事。”
莲的苦无擦过他耳际,钉死试图爬上轮椅扶手的咒灵幼体,动作比平日快了一些。
“咒灵太多了,这样不行,我们想办法离开。”
莲冷静的分析道。
放映厅回荡着爱情片对白,甚尔在拧断咒灵脖子的时候不小心瞥见荧幕:男主角正为爱人遮风挡雨。
他鬼使神差般也挡在了莲的身前,却在对方挑眉时嗤笑道:“怕你病死没人结账而己。”
‘打破那里的消防栓。
’莲皱眉,又是脑海的陌生的声音,偶尔会在他危难时出声提醒。
总归没有害过他,莲用苦无射向那处。
在消防栓爆裂的水幕中,甚尔拎着莲的后领撞进安全通道。
莲的轮椅碾过泥水,在出口处突然急刹思忖:“……你多绕了路。”
甚尔湿透的衬衫下肌肉紧绷,掌心擦过对方的静脉:“瘸子就应该老实当个挂件。”
莲的手肘顶在他肋间受伤处,抬起头:“你的心跳好快。”
“那是你耳朵进水了吧。”
好不容易逃了出去,皎洁的月光己经洒落大地。
夜色中,自动贩卖机的蓝光下,甚尔扔给莲一罐草莓牛奶:“赏你的。”
标签被仔细擦净,还沾着咒灵的血迹。
莲买水递给他:“礼尚往来。”
“一瓶水就想收买我?”
甚尔舔掉虎口的血,“得加钱。”
微风拂过,甚尔的背影不自觉地倾向轮椅左侧——这是他杀手生涯中,第一次无意识留出的守护姿态。
月光下,莲看着甚尔的侧脸:“电影还没看完。”
“烂片有什么好看的。”
甚尔推着轮椅走向夜市,“请你吃关东煮。”
摊位的蒸汽模糊了莲的眉眼,他咬下一口萝卜:“烫。”
“娇气。”
甚尔夺过竹签,吹凉了才还给他。
回程的电车上,莲靠着窗昏昏欲睡。
甚尔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肩上:“睡吧,到站叫你。”
莲没有抗拒,闭上眼睛。
神代家门口,千鹤焦急地张望。
看到两人回来,她松了口气:“小姐,长老找您。”
“明天再说。”
莲转动轮椅,“我累了。”
甚尔跟上去,在走廊拐角处突然开口:“下次想出门,首接叫我。”
莲回头看他:“佣金呢?”
“记账上。”
甚尔摆摆手走向自己房间,“反正你家有钱。”
夜深了,莲躺在床上,听见隔壁传来甚尔的鼾声。
他翻了个身,也渐渐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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