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极低,空气中弥漫着暴雨过后的腥甜气息。
废弃木屋的木门被狂风撞得哐当作响,酒气与血腥气混杂的腐臭在屋内翻涌。
左边的壮汉猛然从长凳上弹起,太阳穴突突首跳,肿胀的眼皮还残留着宿醉的刺痛。
"妈的...头要炸了..."他揉着额头嘟囔,伸手去摸腰间的钥匙包。
掌心触到空荡荡的布料时,整个人瞬间僵住。
死寂中,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
右边的壮汉被同伴突然的沉默惊醒,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正对上对方惊恐到扭曲的脸。
"钥匙...钥匙他妈不见了!
"左边的壮汉掀翻木桌,酒瓶碎裂的脆响刺破晨雾。
他疯狂翻找着满地狼藉,皮鞋碾过碎玻璃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肯定是那个小兔崽子!
昨晚鬼鬼祟祟的身影..."记忆碎片突然拼凑完整,昨夜蹲在墙角的单薄身影,后窗未关严的缝隙,还有铁笼旁新鲜的泥脚印。
"去他妈的!
老子要把他抽筋扒皮!
"右边的壮汉抄起墙角的霰弹枪,枪管重重砸在铁笼上,锈屑簌簌掉落。
空荡荡的铁笼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唯有几缕断裂的发丝黏在尖锐的铁丝上,像无声的控诉。
"人...人都跑光了!
"左边的壮汉突然发出破锣般的嘶吼。
他踹开里屋的门,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唯有地上凌乱的铁链和一只遗落的女鞋,昭示着这里曾发生的惊心动魄。
手机在裤兜里疯狂震动,屏幕亮起的瞬间,两人脸色同时变得惨白——二十三条未接来电,全来自那个让他们脊背发凉的号码。
"老板会把我们喂鳄鱼的..."右边的壮汉声音发抖,霰弹枪从掌心滑落,在木地板上砸出闷响。
他们太清楚那位BOSS的手段:上个月,不过是因为运货迟了半小时,亲眼见过背叛者的小指被生生碾进绞肉机。
此刻,铁笼上干涸的血迹仿佛都化作了BOSS阴鸷的冷笑。
"跑!
现在就跑!
"左边的壮汉扯下墙上的帆布包裹,里面的现金散落一地。
他疯狂往口袋里塞着钞票,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往边境线走,坐今晚的偷渡船!
"话音未落,木屋外突然传来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啸。
两人如惊弓之鸟般撞翻桌椅,却在推开后门的刹那僵住——黑色防弹轿车如同巨兽般堵住退路,车灯穿透晨雾,照亮挡风玻璃后那张戴着金丝眼镜的脸。
车门缓缓打开,定制皮鞋踩碎地上的玻璃渣。
男人慢条斯理地整理着领带,花纹领带夹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
"想跑?
"他的声音像毒蛇吐信,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我的东西,也有人敢动?
"左边的壮汉突然拔出藏在腰间的匕首,却在对上男人眼神的瞬间动弹不得。
那双眼睛仿佛淬了毒的刀刃,漫不经心的扫视却让人浑身发冷。
"王哥,听我解释!
是...是个毛头小子!
"右边的壮汉扑通跪地,膝盖磕在碎玻璃上鲜血首流,"我们这就去把人抓回来!
"男人抬手示意噤声,修长的手指抚过铁笼的锈迹。
当他指尖停留在麻花辫女孩遗落的粉色发绳时,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有意思。
能从我的人手里救人,这个毛头小子,我很想见见。
"他转身坐回车内,摇下车窗时,声音轻飘飘地散在晨雾里:"给你们三天时间。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引擎声轰鸣着刺破天际,留下两个瘫坐在地的壮汉。
左边的男人盯着远去的车影,突然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都怪那瓶酒!
早知道..."话音被剧烈的干呕打断,恐惧与懊悔化作酸水涌上喉头。
而此刻的山林深处,熙沐辰握着平安扣的手掌己被冷汗浸透,他不知道,一张精心编织的死亡罗网,正朝着他悄然收紧。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