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村长把我带到父亲常坐的榆木圈椅前,椅背上还搭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
我伸手抚摸椅背上的裂痕,忽然摸到一处凹凸不平的纹路,借着昏黄的灯光,发现是歪歪扭扭用刀尖刻出来的四个字——平安顺遂。
抽屉里整整齐齐码着牛皮纸包,每个纸包上都用铅笔写着年份。
拆开最上面的纸包,里面是褪了色的糖纸,包着几颗发粘的水果糖,糖纸上印着"囍"字。
我忽然想起这是六岁那年,父亲带我去镇上赶集,我用最后两枚硬币给母亲买的喜糖。
"你爹总说这糖该留给你当嫁妆。
"村长蹲在门槛上抽旱烟,烟袋锅子在月光下明明灭灭,"后来你考上大学,他逢人就说闺女在省城念书,说省城的楼房比山尖还高。
"我颤抖着拆开第二个纸包,泛黄的作业本里夹着三张奖状,边角都被老鼠啃过。
二年级的算术比赛,四年级的作文大赛,初中毕业的全优证书。
每张奖状背面都贴着泛黄的便签,是父亲用铅笔写的"三月廿六日,妮子得奖,买肉庆祝。
十月初六,妮子作文获奖,奖励糖葫芦。
六月廿二,妮子初中全优毕业,送一条碎花裙"。
衣柜最底层压着个铁皮饼干盒,掀开盖子,霉味扑面而来。
最上面是张泛黄的全家福,照片里母亲抱着穿碎花裙的我,父亲拘谨地站在旁边,手指还沾着泥土。
照片背面有两行笔迹,一行是母亲娟秀的"1999年春",另一行是父亲歪斜的"全家福"。
盒底突然传来纸张摩擦的声响,我摸出个红布包,展开是张存折。
开户日期是母亲去世后第七天,每月存入的金额从三百到五百不等,最近一笔存款日期停留在上周三。
存折夹层里掉出张皱巴巴的烟盒纸,上面用圆珠笔写着:"妮子买房用"。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我抱着存折蜷缩在父亲常坐的圈椅里。
椅垫下突然露出半截信封,抽出来是张泛黄的火车时刻表,父亲用红笔在"K2188次"上画满圆圈。
时刻表背面贴着张便签:"妮子宿舍在3号楼,从西门进,过两个红绿灯。
"衣柜后的墙皮有处不自然的凸起,我用发卡撬开松动的水泥块,掏出的塑料袋里装着捆扎整齐的钞票。
最大面额是二十元,最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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