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零七分,七人挤在宿舍楼后巷。
邵侨摸出手机照向手腕——校徽电子表的绿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目,秒针跳动声混着远处野猫的嘶叫,像根细针扎进太阳穴。
“快点啊,冻死了。”
傅毛毛搓着胳膊,卫衣上的骷髅图案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白。
她忽然拽住吕丹的袖子,“你闻见没?
铁锈味。”
体育生张浩洋猛地吸了吸鼻子,浓眉皱成一团:“是血吧?
我昨天在体育馆见过这味道,上次校队打群架……”“别说了!”
张译启打断他,学霸的眼镜片泛起雾气,“奥老师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众人抬头望去,三楼走廊尽头的窗户透出昏黄光芒。
邵侨眯起眼,看见窗帘上晃动着个巨大影子——那影子的肩膀上似乎蹲着什么东西,爪子状的轮廓正一下下抓挠着桌面。
“是他养的猫?”
赵泽喃喃自语,平安结在颈间晃出细小的弧线。
毛晨晨上周说过,奥文琪总在办公室煮牛奶,用的是1998届学生送的骨瓷杯。
吕丹突然拽住邵侨,指向教学楼外墙:“看那里。”
青苔覆盖的墙面上,用红漆喷着行歪扭的字:十点之后,禁入者死。
每个字都带着拖尾,像是用手指蘸着颜料写的。
邵侨注意到“死”字的最后一竖特别长,末端滴下的颜料在墙根积成小水洼,里面漂着几根卷曲的毛发。
“是奥老师的雪茄灰!”
傅毛毛突然惊叫,蹲下身捡起块焦黑碎屑,“上周他在天台抽烟,我看见这玩意儿掉进花坛了……”话音未落,三楼传来“砰”的巨响。
众人抬头,只见奥文琪的影子猛地站起,肩膀上的“猫”突然变成了人形——那分明是个穿着校服的女生,长发垂落,脖颈处缠着根红绳。
“跑!”
邵侨拽着傅毛毛冲向教学楼侧门。
张浩洋一记侧踢踹开铁门,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惊飞了墙角的蝙蝠。
张译启抱着笔记本电脑踉跄跟进,屏幕亮起的瞬间,所有人都僵住了。
电脑屏保是张班级合影,拍摄于三天前的月考后。
此刻照片里的奥文琪突然咧嘴一笑,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两排参差不齐的尖牙。
而他身后的学生们,瞳孔正一个个变成血红色。
“关、关掉!”
吕丹的速写本掉在地上,画纸散落——每张纸上都画着同一个场景:教学楼走廊,七道身影正在奔跑,而奥文琪举着美工刀紧随其后。
“这边!”
赵泽推开高三5班的门。
教室窗帘紧闭,空气中漂浮着粉笔灰与铁锈混合的气息。
毛晨晨的课桌上摆着袋开封的面包,旁边爬着几只黑色甲虫,正啃食着面包里夹着的……指甲。
“晨晨她……”赵泽的声音发颤,平安结突然断裂。
邵侨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黑板槽里躺着半枚带血的牙齿,旁边是道新鲜的划痕:他在找课代表。
张浩洋突然指着后排尖叫:“有人!”
阴影里站着个穿蓝白校服的女生,长发遮住脸,校服左胸别着枚校徽——正是傅毛毛口袋里那枚带齿痕的。
女生缓缓抬手,指向教室后方的储物柜,柜门缝隙里渗出暗红液体,在地面积成蜿蜒的“5”字。
傅毛毛突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翻找相册。
上周她偷拍吕丹画画时,不小心拍到奥文琪在走廊拖行李箱,箱子轮子碾过的地面,留下的正是这种暗红色痕迹。
“储物柜……是去年被封的那间?”
张译启声音发抖,“听说以前有女生躲进去偷哭,结果被锁在里面饿死了……”邵侨猛地拽开柜门。
一股腐臭扑面而来,里面蜷缩着具骷髅,腕骨上缠着毛晨晨的平安结。
骷髅手中攥着张纸条,展开后是奥文琪的字迹:下一个,是你。
“啊啊啊!”
毛晨晨的尖叫从走廊传来。
众人冲出去时,只见她被按在墙上,奥文琪的手掌掐住她脖子,指间缠绕着根黑色长发——那头发的另一端,连着墙上“禁止夜间入内”的警告牌。
“课代表还缺一个。”
奥文琪的声音像砂纸磨过玻璃,他转头看向邵侨,雪茄不知何时变成了带血的美工刀,“你们猜,1998年那个女生,为什么会从图书馆跳下去?”
毛晨晨突然剧烈挣扎,从兜里甩出个小瓶。
液体泼在奥文琪脸上,他发出刺耳的尖叫,身影瞬间消散。
邵侨闻到熟悉的气味——那是吕丹速写本里的松节油,上周他看见奥文琪用这玩意儿擦过办公桌上的相框。
“快走!”
吕丹拽起毛晨晨,指向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
但原本的绿色箭头不知何时变成了红色,箭头里嵌着枚眼球,正随着他们的移动缓缓转动。
张浩洋跑在最后,突然感觉后颈一凉。
他回头,看见奥文琪的脸从墙里挤出来,嘴里叼着他掉落的校徽,含混不清地嘟囔着:“体育生……肌肉多……适合做雕塑……”众人冲进楼梯间,铁门在身后“轰”地关上。
邵侨靠在墙上喘气,听见头顶传来“咚咚”的脚步声——那是有人在天台跳跃,每一步都伴随着骨骼碰撞的轻响。
吕丹捡起地上的速写本,最新一页不知何时多了幅画:七个人站在教学楼前,其中五人的身体正在融化,变成红色的颜料,而奥文琪站在楼顶,用毛笔蘸着颜料在墙上写字。
傅毛毛突然指着楼梯扶手惊叫:“你们看!”
金属扶手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最新的一行是用指甲划的:2025年4月25日,高三5班七人入内,存活人数: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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