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9月1日，高二开学日。
林小满在教室后门停住脚步。
晨光穿过走廊尽头的银杏树，在程安的马尾辫上撒下碎金。
那个总爱把课本卷成望远镜的少女正在擦黑板，踮脚时露出一截后腰，蝴蝶骨上淡褐色的小痣在光影间忽隐忽现。
这是她们相识的第十一年。
"概率题要活用贝叶斯公式。
"程安突然转身，粉笔灰像初雪落在她肩头。
林小满慌忙低头，铅笔盒里的贝壳手链发出细响——那是小学毕业时程安送她的"友谊证明"，此刻却像块烧红的炭灼着掌心。
数学课代表抱着作业本挤过来时，程安自然地侧身挡住过道。
这个保护性动作让林小满想起四年级那个黄昏，当高年级男生嘲笑她裙子上的颜料渍时，程安也是这样突然挡在她身前，发梢扫过她通红的脸颊。
"放学后..."程安的气息带着薄荷糖的清冽，指尖划过她摊开的笔记本，"要不要去给时光胶囊换盒子？
之前的铁皮生锈了。
"林小满盯着对方小指内侧的月牙形胎记。
初三那年开水房事故的画面突然闪回：程安将她护在怀里时，这个胎记被烫得通红，却笑着说"还好没溅到你的画具箱"。
蝉鸣突然沸腾。
一片银杏叶穿过窗缝，正落在程安睫毛上。
林小满本能地伸手，却在触及的瞬间改成拍肩动作："你头发沾到粉笔灰了。
"2003年埋下的铁皮盒躺在银杏树根旁。
程安跪坐在湿软的泥土上，考古学家般小心拂去盒盖上的青苔。
十岁那年她们用蜡笔在盒面画下的彩虹早已褪色，但林小满还是一眼认出自己写的那行歪扭小字："要和安安当一辈子邻居！
""找到情书的人要请客哦。
"程安晃了晃从盒底摸出的信封，泛黄信纸边缘露出半片银杏书签。
林小满的喉咙突然发紧——那分明是自己偷偷放进去的告白信。
暴雨来得毫无征兆。
她们蜷缩在盘根错节的树洞时，程安的体温透过湿透的白色校服传递过来。
林小满数着对方睫毛上坠落的雨珠，突然发现那下面藏着微红的眼眶。
"其实我..."程安的声音被雷声碾碎。
林小满的背部紧贴着潮湿树皮，程安撑在她耳侧的手臂微微发抖。
那些在数学课上偷偷传递的纸条、游泳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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