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春·海城厉家老宅的青铜座钟敲响第十二下时,苏晚的钢笔尖在合约末页洇出一团墨渍。
月光从彩色琉璃窗漏进来,将墙上那幅巨型芭蕾舞剧照割裂成诡谲的色块。
照片里的林绾绾十八岁,雪白足尖点着《天鹅湖》最后一幕的血色夕阳,眼下泪痣被水晶灯折射出妖异的光——与此刻苏晚右眼尾那颗用特殊颜料点出的假痣,分毫不差。
“签完字,你就能住进绾绾的房间。”
厉司寒的声音裹着冰碴,黑色西装袖口下露出一截缠着绷带的手腕。
三天前他在林绾绾墓前酗酒摔碎酒瓶,玻璃渣嵌进动脉时,苏晚正跪在暴雨里给他采止血的茜草。
钢笔突然被抽走,金属笔帽挑起她的下巴。
“哭什么?”
厉司寒皱眉看向她泛红的眼眶,“合约第一条写得清清楚楚,禁止在扮演绾绾时流泪。”
苏晚盯着他领口第二颗松开的玛瑙纽扣。
这是林绾绾送他的二十岁生日礼物,而此刻她旗袍盘扣里藏着的孕检单,正被冷汗浸透边角。
“厉总不怕我演上瘾了?”
她故意用林绾绾式的甜腻声线反问,指尖拂过他腕间绷带,“毕竟绾绾可不会半夜偷亲你药箱里的止痛片。”
厉司寒骤然掐住她脖颈按在雕花窗棂上。
窗外紫藤花架沙沙作响,他眼底翻涌的暴戾与痛苦几乎撕碎完美面具:“你以为我在墓园昏迷时,真的没听见你喊的那声‘司寒哥哥’?”
子夜的风掀起禁室纱帐,苏晚跪坐在酸枝木案前,第137次临摹林绾绾的日记。
“1999年7月15日,雨。
司寒把我抵在琴房亲吻时,锁骨被他的怀表链烫出一道红痕。
他说这是烙印,下辈子也要靠这个找到我……”钢笔尖突然折断,墨汁染脏了“烙印”二字。
苏晚扯开衣领看向镜中——左锁骨下方淡粉色的玫瑰胎记,与日记描述的痕迹位置完全重合。
“又在偷看我的收藏?”
厉司寒的阴影笼罩下来,指腹摩挲她后颈的冷汗。
苏晚这才发现案几暗格里藏着一本相册,泛黄照片上的厉母穿着八十年代的布拉吉,容貌竟与苏母年轻时如出一辙。
“这是……您母亲?”
“她死于1998年的UA716空难。”
厉司寒抽走相册,金属怀表链却无意间勾出夹层里的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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