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色算珠》暴雨像千万根银针扎进沈家佛堂的窗纸时,十六岁的沈昭正用染血的帕子擦拭那串檀木算珠。
供桌上的长明灯忽明忽暗,将母亲临终时攥出的裂痕照得如同蜈蚣爬过。
突然有褐红色碎屑簌簌落下,在她素白孝衣上晕开一片蛛网般的血痕。
"姑娘当心!
"青黛的惊呼混着雷声炸响。
铜灯台轰然倾倒,火苗顺着经幡窜上房梁,将窗外那张惨白的孩童面孔照得无所遁形——十岁的庶弟沈瑜趴在窗棂上,瞳孔里跳动着诡异的火光。
沈昭的指甲掐进算珠裂缝,闪电劈落的瞬间,她看清珠面凹痕里蜷曲着三个猩红小字:银山倾。
血书字迹与母亲投井那日,指甲在青石板上刮出的刻痕如出一辙。
"大小姐又咳血了!
"次日清晨,丫鬟们的窃语顺着回廊飘来。
沈昭将染血的绢帕塞进袖笼,指腹反复摩挲第九颗算珠——那里有道带倒刺的錾痕,像极了她替母亲收殓时,在井沿发现的半枚银匠工具压痕。
暴雨在黄昏时分再度来袭。
沈昭蹲在井台边,看着水面倒影里自己锁骨处的蝶形胎记。
铜盆突然剧烈摇晃,井底传来闷响,浮起的除了她白日扔下的算珠,还有半块刻着菊花纹的银锭。
"永乐三年的官银..."她捏着银锭的手指突然颤抖。
账房先生周砚白的声音幽灵般在身后响起:"大小姐可知,这种菊花底纹的官银,在令慈去世前月就已被熔铸禁用?
"佛堂的火光又亮了。
沈昭看着庶弟往火盆里扔进一叠账页,纸灰腾起时露出"三百两"的朱批。
她忽然想起母亲疯癫时反复念叨的谶语:"银山倾,算珠泣,明月何时照铁衣..."当夜三更,沈昭撬开生母的樟木箱。
压在织金襦裙下的,是半本被血浸透的鸳鸯账册。
翻到末页时,窗外传来父亲沈崇山与陌生人的低语:"...三条漕运线换盐铁使正室之位,这买卖不亏。
"算珠突然在掌心爆裂,九颗檀木珠滚落满地。
沈昭弯腰去捡时,发现它们正巧排成母亲投井那日的星象——北斗第九星天芮的位置,钉着一枚带血的银匠錾子。
第二章《鸳鸯账本》暴雨过后的沈府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沈昭倚在绣楼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算珠上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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