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仪馆值班室的挂钟卡在23:59，秒针在罗马数字"Ⅻ"上痉挛般抽搐。
我对着空调出风口搓了搓冻僵的手，劣质茉莉花茶在搪瓷缸里结出锯齿状冰碴。
手机突然亮起，推送广告刺破死寂： “寿衣第二件半价！
火化炉团购享八折！”
指腹划过屏幕的瞬间，3号停尸柜传来指甲刮擦金属的锐响，像有人用骨锥刻着摩斯密码。
登记簿上的"王美娟"突然渗出血珠，在值班表7月15日的格子里积成血洼——那正是三天前我遭遇车祸被送进ICU的日子。
泛黄纸页上浮现荧光笔涂改的痕迹："死亡原因：心脏贯穿伤"被划掉，改写为"供体质量评级：★★★☆"。
嗡！
裤袋里的备用机剧烈震颤，裂纹屏幕间渗出暗红弹窗： “暗网直播认证成功 守夜人编号：CX-444 新手任务：替王美娟遗体整容（00:04:59） 打赏目标：1000冥币（1冥币=10克骨灰等价物）”手机背面的裂纹突然增殖，将编号割裂成发光的电子蜈蚣。
我踉跄后退撞翻保温杯，滚烫水流渗入停尸柜底缝，蒸腾的雾气中浮出半枚蔷薇花美甲片——王美娟遗体照片上，那抹猩红正盛开在她苍白的无名指。
咣当！
3号柜门轰然弹开，福尔马林味的白雾裹着腐肉气息扑面。
王美娟青灰色的尸体直挺挺坐起，溃烂右手穿透我左肩工作服，腐肉碎屑溅在值班室镜面。
弹窗强制跳转至直播界面，观看人数以每秒+44的速率暴涨： 黄泉路代驾：开盘！
赌新人五分钟内吓尿 孟婆汤加冰：镜头往下！
看遗体右脚跟腱！
尸体左手突然插进自己胸腔，挖出黏连着神经丛的心脏砸进化妆箱。
闷响中我瞥见心肌表面烙着暗网二维码，扫码弹出“CX器官黑市”竞拍页面： “优质供体CX-0097（心脏） 当前报价：2,780,000元 附加服务：可定制活体摘除手术直播（+388,000）”整排停尸柜突然共振轰鸣，44具尸体脖颈机械般扭转，腐烂声带挤出电子合成音：“444号违规接触供体，执行初级惩戒程序。”
防腐液从天花板喷淋而下，我的视网膜突然加载出双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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