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蓉城,空气闷热得像个巨大的蒸笼。
即便是中央空调卖力地输送着冷气,也驱散不了格子间里弥漫的压抑与焦躁。
江小天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看得他眼晕。
入职这家名为“腾飞科技”的公司快一年了,他就像一颗被拧得过紧的螺丝钉,每天重复着枯燥乏味的工作,拿着仅够糊口的薪水,看不到任何前途。
“江小天!”
一声略带尖利和不耐烦的嗓音打破了办公室的相对安静。
江小天心里一咯噔,抬头便看到部门主管赵凯那张写满“找茬”二字的脸。
赵凯三十来岁,微胖,梳着油腻的背头,仗着自己是老板的远房亲戚,在部门里作威作福,尤其喜欢欺负江小天这种没背景、性格又有些内向的新人。
“这份项目报告怎么回事?
数据错漏百出!
你是猪脑子吗?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赵凯将一叠文件“啪”地摔在江小天的桌上,唾沫星子差点喷到他脸上。
周围的同事们都偷偷抬眼看来,目光中夹杂着同情、幸灾乐祸,但更多的是麻木。
这种场景,早己司空见惯。
江小天脸颊有些发烫,他知道这份报告的数据源头就有问题,他昨天加班到深夜才勉强整理出来,还特意标注了可能有疑问的地方。
但显然,赵凯根本没看,或者说,他就是故意找茬。
“赵主管,数据来源那边给的原始表格就有些混乱,我标注出来了……”江小天试图解释。
“解释?
解释就是掩饰!”
赵凯粗暴地打断他,“我不管什么原因!
今天下班前,必须给我一份完美无缺的报告!
做不完就通宵去做!
公司不养废物!”
说完,赵凯哼了一声,扭着他那水桶腰扬长而去,留下江小天在原地,承受着西周若有若无的目光。
江小天紧紧攥了攥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愤怒、屈辱、还有深深的无力感,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凭什么?
就因为他是老板亲戚,就可以这样颠倒黑白,肆意践踏别人的尊严吗?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
没办法,为了这份工作,为了下个月的房租和水电煤气,他只能忍。
重新拿起那份报告,江小天只觉得眼前的字都变成了嘲讽的鬼脸。
他疲惫地靠在椅背上,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不远处的另一个工位。
那里坐着一个身影,仅仅是一个侧影,就足以吸引全办公室大部分男性的目光——苏雨晴。
她是公司的行政女神,人如其名,肤白貌美,气质清冷如雨后初晴。
她是江小天心中那道遥不可及的白月光。
他只敢在远处默默欣赏,连主动搭话的勇气都没有。
此刻,苏雨晴正专注地看着电脑,偶尔捋一下耳边的碎发,动作优雅得像一幅画。
她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或者说,早己习惯了办公室里的这点“噪音”。
江小天自嘲地笑了笑。
自己这副窝囊样子,怎么可能引起女神的注意?
恐怕在苏雨晴眼里,他和其他几十个格子间里的“背景板”没什么区别吧。
他收回目光,准备继续跟那该死的报告搏斗,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房东”两个字。
江小天的心沉了下去,犹豫着接起。
“喂,小江啊,下个月的房租准备好了吗?
跟你说啊,最近行情好,我准备涨点房租,不多,就三百……”“涨房租?
王姐,我们合同不是才签了半年吗?
而且……”“哎呀,合同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你要是觉得贵,可以不租嘛,有的是人等着呢!”
房东不耐烦地打断他,“月底前交不上新房租,就赶紧搬走啊!”
电话被“啪”地挂断。
江小天握着手机,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涨房租三百,对他来说不是小数目,意味着他下个月又要省吃俭用,甚至可能要跟家里开口……屋漏偏逢连夜雨。
工作的压力,生活的窘迫,像两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唉……”旁边的工位传来一声轻叹。
是江小天唯一还算说得上话的同事,刘磊。
刘磊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兄弟,忍忍吧,赵凯那B样就这样,跟谁都牛气哄哄的。
别往心里去。”
江小天苦笑了一下,没说话。
忍?
他己经忍了快一年了。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浑浑噩噩地熬到下班,天色己经完全暗了下来。
蓉城的夜晚灯火璀璨,却照不亮江小天心中的阴霾。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办公楼,打算先去附近的快餐店解决晚饭,再回去通宵改报告。
走到楼下拐角处,忽然听到一阵女孩的惊呼和挣扎声。
“你干什么!
放开我!
抢劫啊!”
江小天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正被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瘦高个男人抢夺挎包。
女孩拼命护着包,眼看就要被拽倒。
这女孩……有点眼熟?
江小天定睛一看,心里一惊,这不是住他隔壁单元的邻居,那个叫赵灵儿的女孩吗?
她好像还在读大学,平时挺文静乖巧的一个姑娘。
那抢包的男人见一时无法得手,有些急躁,手上力道更大,甚至扬手似乎想打人。
“住手!”
几乎是下意识地,江小天大喊一声冲了过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或许是白天积攒的憋屈和愤怒在这一刻找到了出口,或许是看到柔弱的邻家妹妹被欺负,激起了他仅存的一点血性。
那抢包贼显然没料到会有人冲出来,愣了一下。
赵灵儿趁机死死抱住包,看向冲过来的江小天,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和求助。
“小子,想英雄救美?
滚开!”
抢包贼回过神来,恶狠狠地瞪着江小天,从口袋里似乎掏出了什么东西,寒光一闪,像是一把折叠刀。
江小天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只是个普通上班族,手无缚鸡之力,对方手里还有刀!
一股凉意瞬间从头浇到脚。
退缩吗?
可是看着赵灵儿那惊恐无助的眼神,他怎么能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异变陡生!
抢包贼挥舞着刀子想吓退江小天,手腕却不知怎么被旁边一个掉落的广告牌角绊了一下,身体一个趔趄。
而江小天,本来是想躲闪,身体却像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引着,以一个极其狼狈但又恰到好处的姿势,一头撞在了抢包贼的腰眼上!
“嗷——!”
抢包贼发出一声惨叫,手里的刀子脱手飞出,“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整个人如同被抽了筋骨,软软地瘫倒在地,捂着腰首抽搐。
江小天自己也摔得七荤八素,脑袋嗡嗡作响,感觉像是撞到了一块铁板,额头火辣辣地疼。
赵灵儿惊魂未定,连忙跑过来扶起江小天:“天哥!
你没事吧?
你流血了!”
江小天摸了摸额头,果然一手黏腻的血。
应该是刚才撞击或者摔倒时磕破了。
“我没事……”他刚说两个字,忽然感觉脑袋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样,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眼前金星乱冒。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机械合成音,突兀地在他脑海深处响起:检测到宿主强烈的不甘与守护意志……符合绑定条件…… “打工人逆袭系统”正在激活…… 能量接入中……10%…30%…70%…100%!
系统激活成功!
正在扫描宿主信息…… 绑定完成!
江小天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新书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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