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暗涌我站在更衣镜前调整领带结，手指掠过脖颈时触到一道浅疤。
那是三年前曼如生日宴上，她失手打碎香槟杯留下的。
水晶碎片划过皮肤的瞬间，我盯着她颤抖的指尖想，这次又会编出什么蹩脚借口。
"明远？
"曼如推门进来时带着一阵夜来香的甜腻。
她正在戴那对珍珠耳钉，纤细的手指在耳垂与锁骨之间游移。
我注意到她指甲新换了车厘子色的甲油，上周还是雾霾蓝。
"慈善基金会的李秘书刚来电话。
"我伸手替她整理后领的褶皱，真丝面料在指腹下滑得像融化的雪，"说你的翡翠胸针拍出了全场最高价。
"她偏头躲开我的触碰，耳尖擦过我嘴唇："是王总拍下的吧？
他看我的眼神像要把旗袍上的盘扣一颗颗咬开。
"镜子里她笑得花枝乱颤，后腰的牡丹刺绣在灯光下泛起血色光泽。
手机在梳妆台上震动。
曼如伸手去够的动作太快，腕间的卡地亚手镯磕在青玉镇纸上，发出清脆的哀鸣。
我抢先一步按住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她涂着透明甲油的脚趾突然蜷缩起来。
"天气预报说今晚有暴雨。
"我把手机倒扣着塞进她手心，金属外壳还残留着梳妆台的温度，"记得给露台的铃兰遮雨棚。
"地下车库弥漫着潮湿的霉味。
我坐在驾驶座上看曼如的白色玛莎拉蒂拐出地库，尾灯在转角处溅起猩红水花。
车载导航显示她正在驶向工业园区，而那里根本没有美院的分校区。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扇形残影。
副驾驶座上放着宝格丽的丝绒礼盒，里面是本该明天送她的孔雀石项链。
后视镜里我的瞳孔泛着冷光，像深夜湖面上漂浮的碎冰。
工业园区废弃的雕塑公园里，曼如的高跟鞋敲击铁艺楼梯的声音格外清晰。
我在消防通道的阴影里数着她的脚步，十七层，正好对应她今天旗袍上的十七颗盘扣。
2806号房的门缝溢出暖黄灯光。
我听见男人低哑的笑声，带着苏州评弹的吴侬尾音。
钥匙卡贴在门锁上的"滴"声响起时，我从西装内袋摸出那枚玛瑙袖扣——上周五在玄关地毯上发现的，沾着不属于我的古龙水味道。
手机突然在掌心震动。
监控软件提示家里警报器被触发，实时画面显示书房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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