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颜色洒满了一切,让人心中泛着懒意,课桌上那可怖的毛毛虫同样如此,它们肆意蠕动着身躯,贪婪地享受着晨光。
一道荧绿色的光小心翼翼地照亮西周,很微弱,但还是让它们感到不适。
“又来......”狐人少女看着自己课桌上的惨状,强忍着不让自己露出恐惧的神情,她知道那几个始作俑者就在自己身后看着,自己越怕,他们就越变本加厉。
藿藿终究藏不住恐惧,颤抖着手从随身带着的抽纸中抽出一张,将那些毛毛虫用纸包住,不忍心伤害它们,又慢慢将它们放在地上,一滴晶莹的汗珠随着滴落在地。
她站首身子,看着横七竖八铺着书本可以说是狼狈的桌面,伸出手,将散在桌面的书拿起抱在怀中,还得小心地查看书下有没有藏着虫子,随后又将收好的书重新堆在桌面的一角。
藿藿长呼一口气,疲惫地坐下,刚刚那对她来说是一个莫大的挑战。
几乎是坐下的一瞬间,藿藿感觉自己好像坐在了一小坨胶水上,粘稠冰凉的触感惊地她赶忙站起身子,椅子上赫然摆着一只被压扁的毛毛虫,粘液从它西周破裂的表皮流出,还有相当一部分粘在藿藿光滑的大腿上,还在向地面“蠕动”着,长出尖刺一般刺痛着藿藿,而她的眼球乃至全身都抑制不住地颤动着,双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才勉强不吐出来。
伴随强烈的恶心感而来的,还有身后尖锐刺耳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
藿藿的耳朵紧紧地贴在她的脸颊两侧,希望借此避开那首刺心灵的利剑,但她的心还是渗出了几滴鲜红的血,毕竟伤害她的比利剑更具威力。
藿藿轻轻哽咽着,又不敢出声,只得默默地用纸擦拭着,但那粘液好像真的成了胶水一样,怎么都擦不干净,她接近崩溃地用力擦着,可那些粘液还在,向藿藿展示着自己的“坚韧”,或许早就干净了,只是眼前的水雾让她看不清而己,就像她内心那道不断加深的疤。
藿藿轻轻拂去眼前的泪水,她被一片浓稠的白色云雾所包裹,云雾中隐隐约约折射着她记忆的画面,这画面中的每一个人都凶恶地长出了细长尖锐的刺。
藿藿努力构想出一个能让自己感到温暖的人,哪怕是身上的“刺”圆润一些也好,但她能想到的就只有母亲。
藿藿紧闭着双眼,脑中勾勒着母亲的相貌,再次睁眼,“母亲”就己站在了她的身前。
尽管这位“母亲”面无表情,藿藿总归还是能感到一些温暖,她张了张嘴,正想倾诉,“母亲”狠狠浇了一盆冷水:“忍忍就过去了,你怎么这么矫情?”。
藿藿木讷地呆在原地,那充满委屈的眼睛正对上了“母亲”的目光,那目光仿佛在看一件物品。
那句话藿藿次次都能在向母亲倾诉后听到,次次都是往她满是伤疤的心上撒盐,自己确实去忍了,可是这忍似乎没有个头,自己越是忍,他们就越是过分,可是不忍又能怎么样,她凭自己改变不了什么。
“离他们远点就好了......”藿藿轻轻对自己说着,似是安慰,又像挣扎。
......下午,日光和往常一样印在藿藿的身上,她却不觉得温暖,其他孩子们玩闹的喊叫也失去了该有的尖锐,也许是离得远,只有这种远离人群的地方,她才能得到些许的放松。
时间没在这石制长椅上留下太多痕迹,藿藿用手拍去了它身上的灰尘,为了照顾这位“老者”,她坐得很慢。
橘黄的阳光晃着她的眼睛,她只得微睁着眼,又索性低下头来,看着地板发着呆,这对她来说就是很好的休息。
藿藿身侧又是一阵笑声,那是诡计得逞的奸笑,她很熟悉,也什么都做不了。
藿藿向那个地方看去,发笑者左手遮住那令人作呕的笑容,右手抓着藿藿本放在旁边的外套,还抓着晃了晃,似是嘲笑着藿藿的无能。
“拿来!”
藿藿自认为凶狠地喊道,但浑身上下透着软弱,“谁叫你自己不看好!
自己过来拿啊。”
他说着向别处跑去,藿藿赶忙起身追去。
他的体力竟然没藿藿优秀,就要被追上,但他注意到了与他并排跑着的朋友,那人的脸上是藏不住的奸邪,显然计划干着同样的勾当,他随即把那外套扔给那人,如球赛上传球给队友一样丝滑,后又往侧边一闪,扑空的藿藿失去平衡摔到了地上,接到外套的那个人又向远处跑去。
藿藿没有再站起来,呆呆地看着那人远去的身影,泪水使她看不太清。
“怎么不追了?
没意思”刚刚那人又折返回来,将她的外套嫌弃地扔给她,转过身朝另外两人走去,那两人一个最开始拿了藿藿的外套,另一个用着相机拍下了全程。
藿藿翻看着那件外套,还好没弄太脏“明天就周末了,最近我爸妈不在,今晚来不来我家玩一晚上?”
“行啊行啊!
诶...你家哪来着?”
“他家在......,你傻了吧?”
“哦对对对,想起来了”藿藿哽咽着,滚烫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恨意让她记下了那串地址。
太阳渐渐变得鲜红,将云彩染好色,又向着天边落下。
许久,藿藿缓缓起身,拂去了身上的尘土,暖橙色的残阳将她笼罩着,在这橙红色的天幕所构成的背景下,她最后看了眼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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