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桐攥着便利店塑料袋的手指微微发白。
深夜十一点的巷子静得可怕，路灯在潮湿的空气中晕开昏黄的光圈。
她加快脚步，帆布鞋踩过水洼的声响在巷道里格外清晰。
手机显示23:17，宿舍门禁是十一点半。
拐过第三个弯时，她听到了金属碰撞声。
"我劝你收起那点把戏。
"低沉的男声从岔路口传来，"往生会的走狗。
"苏雨桐猛地刹住脚步。
透过堆积的废弃纸箱缝隙，她看见两道对峙的身影。
高个子男生背对着她，黑色卫衣在夜风中鼓起凌厉的弧度。
他对面是个穿酒红色旗袍的女人，指尖转着把鎏金匕首。
"江同学说话真伤人。
"女人轻笑，簪子上的珍珠流苏簌簌作响，"我们不过是想请你去看看..."话音未落，男生突然抬手。
苏雨桐看见他苍白的手腕在月光下泛起冰蓝色纹路，紧接着巷子里腾起白雾——是真的白雾，带着凛冽寒意席卷而过。
旗袍女人脸上的笑意凝固了。
她的高跟鞋与地面冻结在一起，冰霜正顺着蕾丝裙摆向上攀爬。
"你居然能操控玄冰？
"女人声音发颤，"你不是普通学生！
你究竟是..."冰棱破空声打断了她的话。
苏雨桐捂住嘴巴，眼睁睁看着三道冰锥穿透女人胸口，却在接触皮肤的瞬间汽化成袅袅白烟。
红衣身影突然扭曲，像被撕碎的纸片般消失在夜色中。
男生站在原地没动。
月光照亮他侧脸，苏雨桐认出这是医学系那个总坐在窗边的转学生。
上周解剖课，他戴着医用橡胶手套把骨骼模型拆开重组时，整组女生都在偷瞄他骨节分明的手指。
此刻那些手指正往下滴着冰碴。
江夜寒突然转身，苏雨桐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泛着幽蓝的眼眸。
她倒退两步撞翻纸箱，塑料袋里的泡面砸在地上发出脆响。
"你看到了。
"不是疑问句。
苏雨桐转身要跑，左脚却像被钉在地上。
低头看去，冰霜正顺着鞋带蜿蜒而上。
男生脚步声在身后逼近，带着风雪将至的气息。
"等等！
"她突然想起什么，"你右手腕内侧的伤疤...是化学灼伤对不对？
上周三你在实验楼处理过氢氟酸泄露！
"江夜寒停下脚步。
苏雨桐感觉心脏快要跳出喉咙："我是化学系的，那天跟着李教授做善后。
这种伤口应该用葡萄糖酸钙凝胶，但你当时首接把手插进了冰桶。
"冰霜停止蔓延。
她趁机举起手机，屏幕上是校园论坛页面："而且你上周才阻止了实验室火灾，校报记者拍到了这个——"照片里男生冲进浓烟的背影，卫衣下摆隐约露出半截青色纹身，此刻看来分明是枚衔尾蛇图腾。
江夜寒眼瞳中的蓝色渐渐消退。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巷子里的寒气突然开始回流。
苏雨桐脚上的冰碴化作水汽，在瓷砖地面洇开深色痕迹。
"你比看上去聪明。
"他说，"但有些秘密..."尖叫声划破夜空。
两人同时转头。
马路对面商业大厦顶楼，一抹红影正从玻璃幕墙坠落。
苏雨桐认出那身酒红色旗袍——是刚才消失的女人！
重物坠地的闷响。
江夜寒己经冲过马路，苏雨桐跟着跑过去时，看见他蹲在路灯照不到的阴影里。
女人西肢扭曲成诡异角度，嘴角却带着笑，胸口插着那把鎏金匕首。
"这次是真的。
"江夜寒手指悬在尸体上方，冰晶在指尖凝聚又消散，"往生纹章..."苏雨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鲜血正从女人身下渗出，在地面勾勒出眼睛状图腾，瞳孔位置恰好对着她。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个血绘的眼睛突然眨了一下。
江夜寒猛地捂住她眼睛。
寒气扑面而来，等苏雨桐挣脱时，地上的血迹己经冻结成冰。
警笛声从远处响起，男生拽着她躲进小巷。
"从现在起，"他的呼吸扫过她耳畔，"你会不断看到这种东西。
"苏雨桐感觉锁骨处泛起刺痛。
摸到那个位置时，指尖传来冰晶的凉意——不知何时多了枚雪花状的印记，正在皮肤下幽幽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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