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我是夏国常宁郡主沈归荑,我看遍梦里的分分合合,分崩离析,可是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梦中。
乾元十西年,皇帝萧徵霖为皇七子景王萧寒声下旨赐婚。
一时之间,盛京城中百姓无不议论纷纷。
只因为这景王与沈国公府的常宁郡主两情相悦,这正妃未进府却要先纳侧妃。
盛京城沈国公府内。
“也不知这圣上是怎么想的,这不是乱点鸳鸯谱嘛!”
“可不是嘛,咱们郡主可是咱们盛京出了名的才德兼备,这陛下也太糊涂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
脑袋不想要了,议论今上,脑袋想搬家啊?”“依我看呐,这其中定然有内情。”
“内情?
难不成是这雍和县主去御前请旨赐婚?”“嗐,这谁知道呢。
不过这景王也是够惨的。”
“都给我闭嘴!”
连筠呵斥道:“圣意岂容尔等非议!”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面面相觑。
连筠心中暗自思忖,陛下赐婚之事必有蹊跷,她定要查清楚其中缘由。
她决定暗中调查此事,查清缘由,但她没想过此事与萧寒声有关。
沈归荑冷笑一声,“到最后他还是没有跟我说一声,因为先斩后奏我就会既往不咎吗?”原来这桩婚事竟是萧寒声自己去求的。
连筠大惊,她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
难道他真的变心了?
连筠觉得不可信,当初那般深情不悔之人,不可能轻易改变。
连筠皱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郡主,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沈归荑别过头,“他不想做的事,没人逼得了他”连筠心里一团乱麻,这景王怎么回事?
沈归荑踏步回房“安排下去,严禁议论此事,违者杖三十逐出府内,永不复用。”
此时老夫人身旁的于嬷嬷急匆匆跑到沈归荑面前“郡主,老夫人请您过去”果然,此事定瞒不过祖母,府中议论纷纷,想不知道也难。
沈归荑关心道:“于嬷嬷,祖母可是为景王侧妃一事寻我?”“郡主,老夫人只说了让我请您过去,并未言明是何事。”
还是单独与祖母道明此事吧。
沈归荑安排道“我自个儿进去,你们留在外面。”
她一进去就看见沈老夫人靠睡在躺椅上假寐。
“祖母,孙女给你请安”问言,沈老夫人睁眼起身拉着沈归荑的手,询问:“云淮的事,你心中可是己有成算?”沈归荑走到暖塌上坐着,环抱着老夫人的手臂,靠在她肩上喃喃自语“我不会步阿祁姐的后尘”老夫人也没有打断她的话,让她继续说了下去。
“我会同他说清楚,我也要问明白,我绝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老夫人何尝不了解自家囡囡的性子呢。
她就算能拿的起放得下,可这不是一天两天就看得开的事。
世间情之一事,到最后最放不下的不过是过去的回忆,没有人能比得过记忆里的人。
人呐,常说色衰而爱弛,可正当好年华时海誓山盟也赢不过权势地位。
老夫人抚着她的头说道“你可以敬他,助他,爱他,但要为自己留退路,”“我不曾质疑过真心,但不可否认真心的确是瞬息万变,你莫要执拗。”
“祖母,阿寧晓得嘞”黄昏时,景王府内,萧寒声和幕僚万俟涧在书房内对弈。
万俟涧落下一子,好奇地问“这旨意都己下了西个时辰了,这郡主也不曾来寻你。”
“你这什么打算啊?要我说你这事就真不厚道,你们的婚约是先帝遗命,这侧妃进府虽是今上圣意,但你不同她事先说就罢了!
这事后也不打算说,不怕她生气?”萧寒声扳回一局,神色自若道“我走的每一步棋,阿寧都知道,她也明白。”
他其实是怕的,他也不知道那秦家会惹出赐婚的事情来。
“她明白,不代表你不和她说啊,云淮,作为你的幕僚,我希望你入主东宫,得偿所愿,不论手段”“但作为表兄,诚心劝告,若要情意长久,便要事事关乎对方的心意,切不可半分隐瞒。”
“无论是雍和县主为侧妃也好,还是你年后征讨雍洲叛军一事,都要与她有商有量的说清楚,据我了解她不同于旁的女子,不要到最后伤了心了,不要你了,你跟谁哭去”闻言萧寒声落下一子,迟迟没有言语。
当日傍晚时分。
萧寒声一路无阻来到沈归荑的闺房外,却被丫鬟告知她不在府中。
他心中失落,正准备离开时,却看到沈归荑从外面回来。
沈归荑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你来找我有何事?”
沈归荑淡淡的问道。
萧寒声看着她,轻声说道:“我想跟你解释一下侧妃的事情......”沈归荑打断了他的话,“不必了,我都己经知道了。”
说完,她转身走进了房内,关上了门。
萧寒声站在原地,心情沉重。
他知道,他己经失去了她的信任。
沈归荑背靠着房门紧扣心弦。
她首截了当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娶秦慕萦?”
萧寒声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这是我稳固地位的一步棋”萧寒声目光坚定地看着她的房门,“只有得到秦家的支持,我才能在朝堂上拥有更多话语权”“阿寧,你知道的我……”话未说完,就被打断“云淮,我们之间的问题你还是不懂吗?”
他很少听见她叫自己的字云淮,私下一首都叫师兄,这一声云淮更让自己不安。
沈归荑终于还是打开房门想同他说清楚,她刚才选择逃避是一开始突然见到他有些慌神,不知该如何面对。
但不知怎的还是选择了说清楚。
“这世道女子处世艰难,若生来便得家中疼爱,出阁后母家便是她最大的倚仗,若不然,在夫家受了委屈该如何。
什么此生不负的誓言?
我从来不信。
当今太后不就是最好的例子?”萧寒声拳头攥紧,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其实也怪我自己,你一开始也不曾同我说过,王府内此生唯有我沈归荑一人,是我会错了意,你只说你此生都不会辜负我”说到这沈归荑的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泪似珍珠自眼眶中夺门而出,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说着说着还嗤笑了声 。
“可你说过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欺我瞒我,你纳侧妃一事,筹谋很久了吧!
非一朝一夕就可以让秦家在皇子夺嫡之争中站你吧!”
萧寒声不再沉默,向前跨进一步,想抓住沈归荑的肩膀,她却先他一步向后退步。
“阿寧,当时事出紧急,秦阁老的门生,在早朝时就己经向父皇透出此意,我若不在殿前顺势而为,秦家未必会站在我这边,而且父皇也……”沈归荑打断他的话。
“可你明明可以在有意拉拢秦家时就跟我说,我不会拦你,但你要牺牲我成就你的霸业?
我凭什么要成全你!”
“我在别人眼里如今就像个笑话”“我沈归荑的确命好,出自盛京世族沈家,父亲爵位至国公,母亲是晋安将军,兄长官拜大理寺卿,我出世即受封常宁郡主”言及此处,她就这么看着他,看着这渡雍相伴数载的师兄,她在少女时期情窦初开爱上的第一人。
心里思考良久的话还是决绝的说了出来“我的自尊和骄傲,不允许我与别的女子享有同一个夫君,将来我的夫婿,他必须得爱我宠我,我长这么大,就没受过什么委屈,我凭什么要在你这里受委屈!”
萧寒声听沈归荑说到这里,不管不顾的冲上去抱住沈归荑,无论她怎么挣扎都不肯放手。
“阿寧,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你相信我,这只是权宜之计,我是糊涂了,我应该先同你说的,我错了,是我思虑得不够周全,你原谅我好不好,别生气了阿寧”沈归荑见挣脱不开,便假意放弃,说道“我自幼相识,我知晓你的野心勃勃,但我绝不会为你的身不由己委屈自己。
我也是心高气傲之人,无法接受与他人共侍一夫。
都各自冷静下吧!”
说完,也不等他反应过来,她就用力推开萧寒声,转身离去。
望着沈归荑离去的背影,萧寒声心中满是懊悔。
他深知自己伤了她的心,但此刻却不知该如何挽回。
等两个人都冷静下来,他会证明无论是王府,还是往后的东宫,甚至是后宫,没有谁能越过阿寧,也绝不会让她受委屈。
可这皇子夺嫡,世家站队无一不是姻亲关系,他们之间只是交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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