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错位花轿戌时的梆子敲到第三声时,沈玉璃在颠簸中扯紧了绣金盖头。
花轿四角的金铃铛本该发出清脆响动,此刻却像被人扼住咽喉般死寂。
她垂眸望着嫁衣上振翅欲飞的凤凰暗纹——那是用南疆特有的血蚕丝绣成,唯有在月光下才会显形。
"过了朱雀桥就是四皇子府了!
"喜婆尖利的嗓音穿透轿帘,混着护城河特有的腥气灌进来。
沈玉璃忽然抬手按住左腕,那里缠着的金铃铛正发烫,烫得仿佛要熔穿皮肉。
轿外传来野狗呜咽,她借着盖头晃动的间隙向外瞥去,肿胀的浮尸在河面载沉载浮,像极了南疆水葬时放的莲灯。
花轿猛地一顿,沈玉璃的后背撞上楠木轿壁。
喜婆涂着丹蔻的手掀开轿帘,递进一盏缠枝莲纹合卺杯:"姑娘润润唇。
"浓烈的西域曼陀罗香从杯沿溢出,沈玉璃垂眸轻笑,腕间金铃突然发出蜂鸣般的震颤——是追踪蛊在示警。
"妈妈的手真巧。
"她佯装接杯,指尖拂过喜婆掌缘。
果然在虎口摸到层叠刀茧,那是二十年弓马生涯才能磨出的痕迹。
轿顶忽有重物砸落,沈玉璃就势翻滚,石榴裙扫翻烛台。
火舌舔上轿帘的瞬间,她摸到坐垫下冰凉的青铜机关匣,匣面凤凰浮雕正硌着掌心。
轰然巨响中鎏金轿顶坍塌,沈玉璃将机关匣塞进裙撑夹层,染着蔻丹的指甲在楠木地板抓出五道血痕。
盖头被疾风掀起一角,她看见玄甲卫的弯刀映着血色残阳,刀背上暗红的血槽还凝着未干涸的人油。
"这就是北梁的待客之道?
"她故意让声音打着颤,像极了受惊的闺阁娇女。
绣鞋碾过轿帘燃烧的灰烬,金线缠枝莲纹在焦黑中扭曲成狰狞鬼面。
领头的玄甲卫突然举刀劈来,沈玉璃踉跄后退,发间步摇却精准勾住对方护腕暗扣。
"铮"的一声,玄铁护腕应声而落,露出小臂内侧青黑的凤凰刺青。
沈玉璃瞳孔骤缩——这是南疆暗卫营死士才有的标记。
她假作跌倒扑向石狮,掌心擦过门匾上三道新劈的刀痕,松脂的苦香混着血腥气冲入鼻腔。
"战王府?
"她仰头望着烫金牌匾,喉间溢出声呜咽,指尖却悄悄蘸取门柱上未干的桐油。
金铃铛在袖中疯狂震颤,西南角的槐树上传来机关弩上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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