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王纪斐然是断袖之事,早己成为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每当煜王换了新宠,坊间总是议论纷纷。
而近来,最引人注目的八卦莫过于新科武状元方清晖——这位才貌双全的男子,竟也被煜王盯上了。
初次相见,朝堂之上。
方清晖受封为“兵部参史”,面见陛下时,他第一次见到了这位传闻中的断袖王爷。
心中不免暗叹:如此俊美的男子,竟是个断袖,实在是可惜。
心中虽作此想,面对纪斐然在朝堂上公然对他抛来的媚眼,他也只是淡然无视。
第二次相遇,煜王巡查时偶遇状元郎,竟当众对状元郎上下其手。
方清晖依旧不为所动,面容冷淡。
第三次见面,京城最大的春楼——玉春园。
方清晖的俊美显然压过了煜王怀中的男宠,这一次,纪斐然的表现令他再也无法无视眼前之人。
“方大人,别来无恙啊。”
纪斐然随手推开怀中的男宠,信步走到方清晖身旁。
方清晖微微一笑,语气恭敬却带着几分讥讽:“煜王殿下,失礼失礼。
没想到竟然在这样的地方遇到殿下,玉春园的服务可真是周到。”
说罢,他依旧稳坐不动,连起身行礼的意思都没有。
周遭同行的大臣们被他的话逗得忍俊不禁,却又碍于纪斐然是陛下的亲弟弟,不敢笑出声来,只得强忍笑意。
纪斐然不但不以为意,竟然还伸出手,用食指轻轻挑起方清晖的下巴,细细端详,啧啧称赞:“真是妖艳俊美啊,让我不忍心放过你了,小东西。”
话音刚落,同桌的众人纷纷识趣地起身,拱手告辞,借口天色己晚,不宜久留。
纪斐然点头应允,众人匆匆离去。
整个过程中,方清晖始终不发一言,只是默默地饮着杯中酒,神色淡然,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烛影摇曳中,纪斐然斜倚雕花檀木桌,鎏金腰带在烛火下闪着夺目的光,就像他本人一样。
“王爷何时学会守株待兔了?”
方清晖将酒杯重重搁在案上,面带怒意,眼尾的薄红晕却染开三分醉意。
纪斐然忽然倾身,月麟香混着酒气扑面而来道:“方大人明知,如今你我之事己传得满城风雨,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方清晖没有看他,“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纪斐然看着他原本白皙的皮肤泛着红晕,心里忽然痒痒的,“哦?
你有办法能让我放过你?”
方清晖站起来,嘴角弯出可人的弧度,挑眉看着他,其实比起纪斐然,这状元郎别有一番阴柔之美,他随手扯了扯腰带,随着他的动作,腰带有要散开的趋势,说罢走过来,不等纪斐然反应,作势便要吻下去,纪斐然脑中霎时一片空白,条件反射般地推开他。
方清晖轻笑,果然,这把赌对了,于是回身继续喝酒,不一会就趴在桌上睡了过去,纪斐然充愣片刻,看着她白里透红的小脸,心中一片荒芜:还真是般般入画,把方清晖抱到床上,他自己则和衣坐到桌边拿起剩下半坛子酒,烈酒滑入喉咙,意识渐渐模糊,梦中,一个身着铁甲的男人似乎正在城门外,笑得肆意洒脱。
宿醉之后头疼欲裂,两人齐齐错过了早朝,索性一起去湖上泛舟吃酒,对于昨夜之事,显然他并没有心理准备,奈何方清晖一副你再看我,信不信我故技重演的态度,让纨绔如纪斐然也不敢轻举妄动,果然过了这么久,这人还是让人如此束手无策。
船行至湖中心,侍从们避开留主子们独处,湖面碎金跃动,画舫纱幔被风吹动。
纪斐然斜倚在榻上,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心里却盘算着怎么报复回去。
周遭一切,无声无息,但是这片刻的安静,却让人心惊,他从来都是这样一个人,即便对你笑也让人觉得猜不透,靠不近。
纪斐然忽然起身走向船头,方清晖坐在那,纪斐然凝视他,忽而轻笑:“方清晖自小习武,尤擅舞剑,他的剑茧该在虎口,而你……”他猝然擒住她手腕翻转,“却在两指间。”
他的声音如这水中轻浪,却击得方清晖心中阵阵波澜。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纪斐然歪歪脑袋问他,“方清晖?
抑或……方清然”,回头看到望着自己的纪斐然,嘴角还有邪邪的笑意,仿佛从哪里见过,这一刻忽地油然而生一种信任感,坦白道:“方清晖是我哥哥,不过他赴京觐见陛下前一夜病了,我只能代替他前来”“呵呵,这些你都告诉我,不怕我告发你,诛了你九族,”纪斐然闲闲地望着她,“我知道你不会,”方清然看着湖里的荷花,随即挽起袖子,一双青葱玉指没入湖水中,“如果你去告发我,我便跳入这湖水中死无全尸,那样你就没有证据了,以你那位皇兄多疑的性格,你可能比我要先倒霉”,湖中倒映的景色,随着她的动作,渐渐散开,又融合,纪斐然觉得她说得甚是有理,“嗯,不错,那样我阖府的男宠们可就孤单了,实在不划算。”
方清然笑笑不再说话。
那日之后,全京城的百姓又有了新的八卦,断袖王爷拿下了新科状元方清晖,竟仗着自己的身份,公然旷了早朝在湖上泛舟作乐,可惜可惜……听到这些传闻纪斐然心里总觉得别扭,却又不知道别扭在哪里。
方清然却乐得看好戏,面对同僚们异样的目光也未作解释,翌日,下了早朝,方清然与路啸一同走出大殿,路啸稍稍落在人后,更鼓刚歇,方清然官袍上的仙鹤补子在晨光中振翅欲飞。
路啸拽住她袖摆时,小声地问她:“清然,你哥哥昨天写信骂我,怪我对你疏于管教,竟然和一个断袖王爷扯上关系,坏了他的名声,小心你兄长回来清理门户……”方清然刚想开口解释便被突然杀出来的纪斐然吓了一跳,只见他玄色蟠龙披风己横亘其间,朝珠碰撞声里裹着森然笑意:“路大人可知,与本王的人来往过密,是什么后果”,纪斐然首白地问,眼睛却一眨不眨盯着方清然,路啸知道以自己的身份还足以在煜王眼皮底下把人带走,讪讪地拱手行礼,给了她一个谨言慎行的眼神,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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