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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实验室的落地窗前，看着培养皿里泛着荧光的蓝色菌株，

手指无意识地在玻璃上划出细痕。这是第437次实验失败，

窗外的梧桐叶飘落在装着AH-072的试剂瓶上，

那是我用三年时间从三千种化合物中筛选出的抗癌新星。"程博士，诺瓦克的人又来了。

"秘书苏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今天特意换了香奈儿五号香水，却遮不住眼底的惊慌。

我转身时碰到了移液枪，淡黄色的液体在实验记录本上洇开，

像极了上周确诊通知书上的墨迹。会议室里坐着五个人，

领头的男人西装革履却让人如坠冰窟。林振声，我的岳父，诺瓦克制药集团CEO，

此刻正用裁纸刀轻轻敲打桌面："小海，把AH-072的专利转让给集团，

董事会承诺给你百分之十五的分红。""这项研究还在临床试验阶段。

"我盯着他腕间的百达翡丽，表盘反光刺得眼睛生疼，

"而且你们三个月前就终止了资金支持。"林振声突然笑了，

刀尖划过我三天前的实验数据："听说你在网上匿名售卖仿制药？知道陆勇案的判决结果吗？

"他的目光扫过我身后浑身发抖的苏芮，"或者你更希望你太太知道，她的丈夫是个罪犯？

"我猛地站起来，后腰撞翻了试剂架。玻璃碎裂声中，

朵朵戴着呼吸面罩的脸突然浮现在眼前——那个总在儿童医院走廊画向日葵的七岁女孩，

昨天她攥着皱巴巴的诊断书问我："程医生，向日葵真的能打败怪兽吗？

"深夜的地下仓库冷得像停尸房。我掀开防尘布，三百支淡蓝色药剂在应急灯下泛着微光。

这是用实验室设备赶制的最后一批药，每一支都承载着七个患者的生命体征数据。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照片：朵朵插满管子的病床旁，放着我的《药物化学》专著。

"程医生，妈妈说今天会带向日葵来看我。"视频里的朵朵眼睛肿得睁不开，

背景音里有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

"可是向日葵还没开花......"我握针管的手开始颤抖。

三个月前第一次给朵朵注射时，她血管里脆弱的红细胞在显微镜下碎成星星。但现在，

那些在培养箱里顽强分裂的蓝色菌株，正在改写四十年来血液肿瘤的治疗方案。"程博士，

警方已经查到制药车间了。"陈昊推门进来，他曾经是我最得意的研究生，

此刻却裹着诺瓦克的黑色风衣，"只要我作证说数据是你私自篡改的，他们就撤销通缉令。

"我看着他颈侧新纹的衔尾蛇图案，想起毕业典礼那天他说要改变医药史。

通风管道传来窸窣声，二十三个被诺瓦克断药的晚期患者挤在货箱后面，

他们举着的CT片在手机电筒下连成闪烁的银河。"这是最后的机会。

"陈昊的皮鞋碾过地上的实验鼠，那只小白鼠前爪戴着朵朵送的手工铃铛，

"或者你希望像你父亲那样，在监狱里用牙刷柄挖穿墙？"仓库铁门突然被撞得哐当作响，

我摸到腰间的瑞士军刀。父亲临终前攥着我的手说"别怕影子"，

此刻才明白那刀疤从锁骨延伸到心口的含义。当警笛声刺破夜空时，

我对着人群举起闪着蓝光的药剂瓶："愿意跟我下地狱的，现在上车。

"通风管道的铁皮在头顶发出哀鸣，我抱着冷藏箱在迷宫般的管道里爬行。

后背紧贴着冰凉的金属壁，

能清晰感受到上方三十米处离心机的震动频率——那是整座地下工厂的心脏，

此刻正超负荷运转着三十七台二手设备。"程医生！这边！

"举着向日葵的女孩突然从支架后探出头，她脖颈处的静脉因长期输液泛着青紫。

我认出这是上周刚出院的白血病患者小雨，她怀里抱着沾满碘酒痕迹的CT片，

像捧着圣物般小心翼翼。我们头顶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防暴靴碾碎玻璃碴的声响在管道间回荡。小雨突然剧烈咳嗽，

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离心机操作屏上，将"转速8000rpm"染成诡异的玫红色。

我这才注意到她手背的留置针周围布满紫斑——诺瓦克的新型抑制剂正在摧毁她的血小板。

"他们在每个病房装了微型摄像头。"陈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时，我差点把冷藏箱摔在地上。

他摘下金丝眼镜擦拭镜片，这个曾与我彻夜讨论过基因编辑伦理的学弟，

此刻镜片后的瞳孔泛着蛇类的竖纹，"包括你妻子每天送来的那束向日葵。

"我摸向腰间的瑞士军刀，刀刃却传来异样的黏腻。借着头顶裂缝透下的微光，

发现刀身上沾着某种胶状物质——是父亲实验室里那种用于基因载体的水凝胶。

记忆如离心机般疯狂旋转，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千万别碰冷冻库第三层。

""你们在离心机里掺了陶瓷微粒。"我盯着操作屏上跳动的数据，

那些本该均匀分布的细胞样本正在形成诡异旋涡，"诺瓦克要的不是阻止我制药，

而是制造医疗事故嫁祸给患者群体。"陈昊的皮鞋碾碎一片CT胶片，

朵朵的肺部CT影像在满地碎屑中支离破碎。他弯腰捡起半张残片时，

后颈的衔尾蛇纹身突然抽搐了一下："程博士猜得很对，不过你漏算了最重要的变量。

"他从风衣口袋掏出密封袋，里面装着沾有林曼指纹的离心管，

"令夫人今早送去第三方检测机构的样本，可都标着诺瓦克的logo。

"地下突然传来沉闷的爆炸声，整座工厂的应急灯瞬间转为血红。透过监控屏幕，

我看到警察的防爆盾牌正撞开生锈的铁门，防毒面具后的眼睛像一群饥饿的秃鹫。

而更让我心惊的是林曼的身影，她穿着实验室白大褂站在装甲车前，

手里举着的U盘正在播放某段加密录像。"小海快走！

"母亲的声音突然从老式对讲机里炸响，带着三十年前核磁共振仪器的电流杂音，

"你父亲在冷冻库留了东西，

密码是你生日乘以离心机转数......"陈昊突然扑过来抢夺对讲机，

我侧身撞向离心机控制台。在机器倾倒的瞬间，

我看到小雨脖颈处的静脉因剧烈运动鼓起青紫色脉络，

而她手背的留置针正在渗出淡蓝色液体——那是我三天前刚改良的AH-072溶剂。

"小心她的血！"我嘶吼着推开陈昊，却见小雨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她撕开病号服领口，

胸口皮肤下浮现出荧蓝色的血管网络，像极了培养皿里失控增殖的菌株："程医生，

你还没发现吗？我们这些晚期患者的血液，才是最好的培养基。"防爆盾牌破墙而入的刹那，

我抱着冷藏箱跳进紧急逃生通道。身后传来混凝土爆裂的巨响，

某种熟悉的荧光蓝色液体正顺着排水管逆流而上。在踏入地下停车场的瞬间，

手机突然收到陌生彩信——照片上是林曼被反绑在离心机旁，

她脚下散落着沾血的实验记录本，页码正好停在父亲去世当天的记录。

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啸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我发动改装过的冷链车冲破闸门。后视镜里，

陈昊站在燃烧的实验室门口，他手中的离心管在火光中折射出妖异的蓝光。

车载电台突然自动开启，传出诺瓦克官方声明："...经检测，

程海博士私自流通的药物含有朊病毒污染源..."我猛踩刹车，

冷藏箱里的温度计开始疯狂跳动。透过缝隙，我看到三十七支AH-072药剂正在融化，

那些承载着患者希望的蓝色液体，此刻正渗出与小雨体内相同的荧蓝色物质。而更恐怖的是，

它们在接触空气的瞬间，竟凝聚成父亲实验室笔记里记载的基因螺旋结构。"程医生，

向日葵要死了。"副驾驶座突然传来气音，我这才发现朵朵不知何时爬上了车座。

她手里的呼吸面罩布满裂痕，却仍固执地举着那本《药物化学》，

书页间夹着的向日葵标本正在分泌某种荧光汁液。导航仪突然发出刺耳鸣叫，

定位光标疯狂闪烁在城郊某处。当我看清那个废弃的基因测序中心时，

浑身血液瞬间凝固——那里正是父亲生前最后工作的地方，

而建筑轮廓在月光下竟呈现出巨大的双螺旋结构。冷链车的轮胎碾碎满地月光时，

车载导航突然开始播放八十年代的科研录音。

沙哑的男声在车厢里回荡："1983年6月17日，

因测序仪首次读取到人类线粒体DNA中的非编码区......"我猛打方向盘避开路障，

冷藏箱里的温度计显示零下二十五度。朵朵蜷缩在后座，

她手里的《药物化学》正在渗出淡蓝色汁液，那些字迹在月光下扭曲成DNA双螺旋结构。

手机突然震动，林曼的彩信里多了一段视频——她被铁链锁在离心机旁，

脚下散落的实验记录本页码停在我父亲去世当天。"密码是你生日乘以离心机转数。

"母亲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时，冷链车正撞开测序中心生锈的铁门。

防毒面具后的警察正在架设激光网，他们脚下的阴影竟呈现出完美的六边形蜂巢结构。

我抱着冷藏箱冲进主控室，墙上的基因图谱突然开始自主重组。当手指触碰到指纹锁的瞬间，

整面墙的液晶屏突然亮起，

无数张泛黄的照片在眼前飞掠——1968年的红卫兵在焚烧医学典籍，

1998年诺瓦克创始人秘密会见某位佩戴勋章的老者，还有父亲在冷冻库前与某人的合影，

那人脖颈处的衔尾蛇纹身正泛着幽蓝的光。"欢迎回家，我的半生。"机械女声突然响起，

主控台缓缓升起一个水晶棺。里面躺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

胸口别着的工牌写着"程振声博士"，也就是我父亲的名字。但当我凑近时，

他的眼皮突然颤动起来，露出虹膜上刻着的基因序列——那正是AH-072的核心编码。

冷藏箱突然发出尖锐警报，三十七支药剂在零下二十五度环境下竟开始沸腾。

朵朵的书本滑落在地，那些蓝色汁液在地面汇聚成巨大的螺旋图案。

我摸出父亲留下的钥匙插入控制台，整个测序中心突然剧烈震动，

墙皮剥落后露出密密麻麻的培养舱，每个舱体内都漂浮着与我容貌相似的胚胎。

"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礼物。"陈昊的声音从通风管道传来，他手中的离心管正在融化，

"知道为什么诺瓦克称你为叛徒吗？因为他们才是偷走程氏基因疗法的贼！

"我扯开衬衫领口，锁骨处的疤痕突然开始发烫。父亲临终前划破我皮肤的动作，

此刻在记忆里清晰起来——他当时注射的其实是逆转录酶抑制剂。

当警方的麻醉针剂射入主控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