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冬天,日本鬼子以迅雷之势己经占领了大半个东北,林海雪原也下了一场有史以来罕见的特大暴雪。
林海生的父母因为一件虎皮同人结怨,被土匪残忍的杀害,只剩下他和妹妹得人相救死里逃生。
痛失双亲,家园被毁。
偷生还是赴死?
林海生面临着艰难的选择。
几日后……林海生躺在土炕上缓缓的睁开眼睛,房顶上的茅草映入眼帘,整个屋子被冒着黑烟的油灯点亮,看不清周围的环境,只有墙上挂着几穗剥了皮的玉米棒子,被火光照的金黄。
他再仔细看去,墙上赫然挂着一杆猎枪和半张野兽皮,有条条黄白相间的条纹,看上去是老虎皮,这些他再熟悉不过了。
他用手扶着土炕试图坐起身来,这时一股猛烈的眩晕感袭来,下身也传来一阵剧痛,他下意识的向自己的腿瞧去,整个左腿正被一条条白布缠绕,上面还殷满了鲜红的血迹,似乎还有小股的血液正从他的皮肤里慢慢渗出。
他想再次起身,奈何那股眩晕感再次袭来,腿部的疼痛也在加剧,好像此时的伤口己经崩裂开了一般。
他试图努力的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母亲被土匪推倒在炕上,声嘶力竭的喊着救命,父亲被土匪的大刀架在脖子上,土匪一刀就砍断了半个脖子,刀起刀落,父亲倒在雪地一动不动,鲜红的血液喷洒在半空中。
他露出痛苦的神情,不敢再往下回想,既有触目惊心的恐惧也有满腔子的狠,这血海深仇死死的刻在他的心里,他猛的握紧拳头用力的朝土炕上一拍,震起一片片灰尘。
腿部的疼痛再次剧烈的传来,这使他冷静了下来,开始思考着眼前的境况。
“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不是被土匪一路追杀吗?”
他越想越疑惑,这里难道就是城里说书先生讲的地狱?
可是地狱怎么会是这般模样,不应该阴森恐怖吗,怎么可能还有油灯,怎么屋子里还生着炉子,这么温暖。
土匪的老巢?
不可能,土匪抓到他还不生吞活剥了他,怎么会这么好心,把自己放到炕上,还给自己缠了这么多的绷带用来止血。
他百思不得其解,越想头越疼。
“对了,妹妹呢,小丫呢?
她不是一首跟着我逃命吗,躲避土匪的追杀吗”。
想起妹妹林丫,他心头猛然一惊,妹妹才9岁,就算不被土匪抓去,自己一个人流落在这荒山野岭里恐怕也活不过三天,就算有干粮吃,狼虫虎豹也得生吞活剥了她,她还那么小,怎么能抵挡得了野兽的攻击。
不行,他再也顾不上浑身的疼痛,必须坐起身来,出去找她。
从窗户向外看去,外面的天马上就要黑了,如果妹妹还在荒山野岭,别说三天,恐怕今天晚上都熬不过去。
他越想越害怕,脑袋里闪现出妹妹被一群饿狼团团围在一起手足无措恐怖的场景;又或是妹妹被土匪抓了去,像母亲一样被土匪摁在地上发出声嘶力竭的哭喊,喊着爸爸妈妈哥哥,救命……他不敢再往下想了……他用两只手用力的撑起身体,费劲的坐了起来,再把受伤的腿一点点的往炕沿边挪动,两只脚刚一触碰到地里,身体重心一个不稳就踉跄的摔了过去。
顾不得别得,他在地上一点点的蹭着身体向门口爬去。
父亲母亲己经死了,他只剩下妹妹这一个亲人,就算是一步步爬着他也得把小丫找到。
两天滴水未进的他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这股子力气,竟硬生生的用手部的力量爬到了门口,或许只有亲人才能带给他这般的力量。
“孩子,你醒啦”,端着姜汤的王猎户刚刚推开门就看见了如血葫芦似的在地上爬着的林海生。
他赶忙将手中冒着热气的瓷碗放下,伸手一把扶住了他。
“孩子,别动,你伤的不轻啊,可不敢下地乱动啊”。
“你是谁?”
林海生抬头生硬的问道。
“我慢慢跟你解释,我先把你扶到炕上”。
林海生抬眼望去,眼前的人是个苍老的男人,满脸都是白色的胡茬,鬓角己基本花白,看上去至少也有六十岁的模样。
他才开始慢慢放心。
他被王猎户再次扶到了炕上,王猎户从墙角拽来一张用动物皮制作而成的被子,也不顾他的腿上还有血迹渗出,就把兽皮盖在了他的身上。
林海生还在担心妹妹的安危,刚想出言相问,哪知还未张口王猎户就己经猜到了他的心思。
“孩子,你是想问你妹妹吧”,王猎户一边说着,一边把刚才放到地上的姜汤递到他的面前。
“放心吧,孩子,你妹妹也在我这呢,她很安全,正在另一个屋子里睡觉呢,我孙女在哄着她,那孩子恐怕也是吓坏了,这两天只吃了一块玉米饼子,成天成宿的都陪在你的身边,问她什么也不说,给她水她也不喝,还好有我孙女在,把她哄睡着了,不然孩子那么小怎么受得了”。
王猎户边说边心疼,眼眶含泪,好像说的不是林丫,而是自己的亲孙女一般。
听了王猎户的话,林海生开始慢慢镇静了下来。
他慢慢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在地狱,也不是在土匪的巢穴,自己是被人救了,他赶忙要起身,磕头拜谢眼前之人的大恩大德。
王猎户赶忙制止了他,“孩子,别动,一动那腿又该出血了,那大腿连着大血管呢,要是大出血可了不得,你被砍成这样,还能活下来,真是命大啊!”
林海生听话照做,在王猎户的搀扶下平稳的躺了下去。
“谢谢您啊,大伯,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老人家,以后您就是我和妹妹的再生父母,这辈子我都不能忘了您的大恩大德”。
林海生说着说着眼泪己经流了下来,这眼泪里既有对救命之恩天大的感激,也有无尽的委屈与伤痛。
王猎户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看着眼前的少年和自己的孙子孙女一般大,却伤的如此重,也不知道这两个孩子经历了什么样的事,能沦落到这种地步。
他把姜汤递了过去,“快喝吧孩子,喝点姜汤暖暖身体,也补补血,你现在太虚弱了,等明天我给你熬点兔子汤喝,再补补身体,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恢复的”。
林海生将姜汤接了过去,手因为刚才在地上过于的用力己经完全被磨破,根本端不住瓷碗。
王猎户见状赶忙将碗接了过来,一点一点的往他的嘴里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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