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陈默，编号A11B-16W-29C-0214的碳基外卖员。
此刻正跪在陆家嘴”维度褶皱区“的酸雨里，电动车第三条轮胎的裂缝里渗出暗红色电解液——这是本月第三次爆胎了。
"你他妈又爆胎了？
"李大壮踹了踹我的电动车，"这月第七次了吧？
"他摘下沾满油污的手套，指着车胎裂缝里渗出的暗红色液体，"K集团给咱们的车胎肯定掺了量子幽灵粉末，专克碳基生物的！
"我叼着烟深吸一口，薄荷爆珠的清凉混着酸雨的铁锈味："要不然怎么说咱们是”时空清道夫“呢？
"抬头看了看头顶七座东明珠塔，"昨天还是哥特教堂，今早又变赛博朋克了——K集团说这是城市美学迭代，狗屁！
"王胖子从三轮车后座探出头，他怀里抱着的蜂巢箱泛着诡异蓝光："要我说，首接去找张奶奶得了。
她家那本《百年孤独》都传了十八代了，书页里嵌着八十年代的粮票！
"他突然压低声音，"不过你可别被她孙子吓着——那小子用维度投影仪复原书的时候，把我家猫变成了二进制数据流！
"（机械女声突然拔高）"叮咚！
您有新的外卖订单！
"导航屏幕上的地址栏跳动着乱码："城隍庙路36号-《百年孤独》精装本配麻辣烫-收货人：张阿婆（记忆残缺型客户）""操！
又是这本破书！
"我翻找保温箱的手突然顿住——80份麻婆豆腐正在发生量子退相干，油星悬浮在空中组成彭罗斯阶梯，"上周送过去的时候，汤汁把收货人家的智能猫砂盆给腐蚀漏了！
"李大壮突然咧嘴笑："所以张阿婆给你备注了记得带修理工具？
"他晃了晃自己腰间挂满螺丝刀的工具包，"上次我送奶茶，客户非要量子纠缠态的——结果奶沫里钻出只三条腿的蟑螂，在他脸上爬了半小时！
"电动车突然在时空褶皱区剧烈颠簸，路边的共享单车突然集体变成青铜雕塑。
王胖子死死抓住车把："他娘的！
这条街在塌陷！
"我抬头看见陆家嘴天际线正在坍缩，七座东方明珠塔像被揉烂的锡箔纸般扭曲，电子屏上的股价数字倒着跳成心电图模式。
"让让！
让让！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从后方传来，王胖子的三轮车擦着我车头掠过。
他后座绑着的蜂巢箱突然裂开，粉色奶沫喷涌而出，空中浮现出无数闪烁的微型黑洞。
"量子奶茶来咯！
"他朝我挥了挥杯子，"上次我喝完这玩意儿，看见自己死了十八次——每次死法都不一样！
""等等！
上回夜店那个穿银色亮片的姑娘..."我突然抓住他胳膊，指甲在油污上刮出刺啦声，"她喝了你这奶茶之后..."王胖子脸色突然发白，他摘下沾满汗水的鸭舌帽，露出半边被机械义眼覆盖的头颅："你他妈怎么知道？
"义眼突然迸发出刺眼的红光，"那天她穿着能反光的纳米裙，在”维度蹦迪场“一口气灌下二十杯！
"（背景音突然掺入诡异的电子音效，仿佛有无数个女声在同时尖叫）"开始她还以为自己是人间尤物，"王胖子扯开衣领，胸口皮肤下浮现出跳动的二进制纹路，"谁知喝完第三杯......"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机械手指深深掐进肉里，"她的全身开始量子化！
头发变成克莱因瓶形状，睫毛是彭罗斯阶梯，连舌头都是分形复制的！
"（远处传来建筑物坍塌的轰鸣，陆家嘴天际线突然扭曲成莫比乌斯环）"最吓人的是她的记忆回放！
"他压低声音，机械关节发出吱呀声响，"那杯奶茶把她八辈子的记忆都挖出来了——十六岁被父母卖掉，二十岁成了K集团的人体电池，西十岁在时空监狱......"（保温箱里的麻婆豆腐突然喷涌而出，红油在空中凝结成无数张痛苦的人脸）"后来呢？
"我喉咙发紧，酸雨顺着下巴滴在锁骨上烫出焦痕。
"后来？
"王胖子突然癫狂大笑，全身皮肤裂开成无数像素块，"后来她成了我的客户！
现在每次送奶茶，都能在监控里看见她举着U盘对我喊：快停下！
他们在用你的HCT值喂养虫洞！
"（保温箱突然发出伽马射线暴般的嗡鸣，红油从盒盖缝隙喷涌而出，在半空凝结成克莱因瓶结构。
我慌忙用衣服去挡，酸雨突然变得粘稠，雨滴在皮肤上烫出焦痕。
）"叮咚！
您有新的外卖订单！
"机械女声的播报突然掺进电流杂音："相对论咖啡馆-费曼路径积分符号门牌号-客户：冯·诺依曼-订单内容：用八百年的爱意加热这份牛排""我艹！
李大壮你他妈没说这条街在维修啊！
"机械女声响起时，李大壮突然抓住我的胳膊："别去！
上周有个送餐员在这里被拖进虚空裂缝，监控拍到他保温箱里长出银河系..."他的话被刺耳的警报声打断，电动车突然腾空而起，轮胎在半空擦出紫色电弧。
我这才看清街道下方根本不是沥青路面，而是流动的暗物质河床，河床上漂浮着密密麻麻的外卖箱残骸。
当双脚重新触地时，眼前的建筑群己变成哥特式城堡。
尖顶上盘踞着三维打印的石像鬼，窗棂雕刻着二进制圣经箴言。
张奶奶的门把手是个会咬人的机械蛇头，瞳孔里播放着古埃及壁画般的星空。
"小伙子，你的麻辣烫..."满头银发的老太太从水晶棺材里坐起，她保养得当的面容与棺材上的维多利亚雕花完美契合。
保温箱里的汤汁正在发生诡异的分形复制，红油顺着桌布流淌成莫比乌斯环，"要配1949年的茅台酒吗？
我孙子说这是穿越时空的美味组合。
"我这才注意到墙上的挂钟——指针是逆时针转动的沙漏，数字显示着"第800年轮回第214次"。
老太太突然露出尖牙，机械义肢闪着寒光："小心点喝，上次那个送餐员喝完就变成了数据流..."话音未落，王胖子的大嗓门从楼顶传来："阿默！
城隍庙路55号要二十份”相思病套餐“！
"他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延迟回响，仿佛来自不同维度。
我抬头望去，只见他骑着三轮车在平行空间壁垒间来回穿梭，每个踏板落下都溅起彩虹色的时空涟漪。
返程途中，李大壮突然掏出个锈迹斑斑的铁盒："赌不赌？
我改装了GPS，能找到时空裂缝的漏洞。
"他按下按钮的瞬间，车载屏幕突然投射出无数平行世界的自己：穿外卖制服的、穿宇航服的、浑身缠满绷带的...最远处的那个影像正举着燃烧的保温箱，背景是坍缩的上海天际线。
"看见没？
那个是去年被K集团抓走的13号。
"王胖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副驾，他手指戳向屏幕某处，"他保温箱里装的是反物质汉堡，结果在时空乱流里炸了..."酸雨突然变得粘稠，雨滴在车窗上拖曳出长长的墨迹。
后视镜里，张奶奶的城堡正在坍缩成二维平面，而我的保温箱不知何时多了个血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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