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轻寒的钢笔尖第三次划过草稿纸时，安雨落闻到了樱花混着薄荷糖的气息。
那是2016年三月末的物理实验课，穿堂风掀起少年白衬衫的衣角，后腰处淡青的胎记在春光里若隐若现。
林晓月撞翻试剂架的瞬间，她看见莫轻寒瞳孔里倒映的浓硫酸抛物线——那道轨迹后来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梦境里，带着灼烧后背的温度与碘伏的苦涩。
"别动。
"少年单膝跪地的姿势在阳光下投出修长的影，医用胶带缠绕的沙沙声里，安雨落数清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的十七道栅格。
碘伏棉球触到膝盖的凉意让她颤了颤，莫轻寒虎口处被胶带勒出的红痕正巧贴着她小腿内侧跳动的脉搏。
他说话时喉结滚动的频率与窗外樱花飘落一样"伤口要避免沾水。
"碳酸氢钠溶液沸腾的瞬间，安雨落终于看清了莫轻寒睫毛的弧度。
十七道阳光穿透物理实验室的纱帘，在他低垂的眼睑上织出金线，少年修长的手指捏着镊子，医用棉球擦过她膝盖时带起细小的战栗。
第三排靠窗的位置突然爆出嗤笑。
安雨落不用抬头就知道是林晓月在捏着嗓子学她抽气："哎呦，莫大学霸亲自包扎呢。
"周围立刻响起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有人故意把《人体解剖图鉴》翻得哗啦作响。
莫轻寒的镊子在空中顿了顿。
安雨落看见他喉结滚动，沾着龙胆紫的棉签突然重重按在她擦伤最深处。
疼痛炸开的瞬间，少年指尖的温度穿透纱布，在她皮肤烙下五年来每个雨夜都会复发的隐痛。
"下次别穿短裙做危险实验。
"他剪断胶带时突然开口，剪刀寒光掠过她裙摆破口。
安雨落这才发现百褶裙勾破的缝隙里露出半截大腿，血色从耳尖一路烧到锁骨。
玻璃器皿的碰撞声拯救了她的窘迫。
实验台对面，林晓月正把浓硫酸往量杯里倾倒，艳红指甲油在瓶口蹭出刺目的痕。
安雨落下意识缩腿，膝盖撞翻试剂架。
玻璃炸裂的脆响中，莫轻寒的白衬衫像降落伞般罩下来——他竟用整个后背挡住了飞溅的酸性溶液。
"你疯了吗！
"林晓月的尖叫刺破耳膜。
安雨落从薄荷香味的笼罩中抬头，看见少年后颈渗出细密汗珠，被腐蚀的衬衫下摆正在卷边。
而她的百褶裙完好无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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