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的初春,苏家村还笼罩在冬末的寒意中。
苏梦娇紧了紧身上洗得发白的棉袄,踩着自行车往纺织厂赶。
天刚蒙蒙亮,村间小道上结着一层薄霜,车轮碾过发出细碎的声响。
"梦娇,这么早啊!
"村口的老槐树下,早起拾柴的李婶招呼道。
"李婶早,厂里最近活多,得早点去。
"苏梦娇笑着回应,脚下蹬车的节奏却没慢下来。
纺织厂大门口,工人们陆续到达。
苏梦娇停好车,从布包里掏出工作证挂在脖子上,深吸一口气走进车间。
车间里弥漫着棉絮和机油混合的气味,机器己经轰隆作响。
"苏梦娇,你过来。
"刚走到自己的工位,车间主任马卫东就黑着脸叫住她。
"马主任,什么事?
"苏梦娇心里一沉。
"你昨天做的那个批次,有三匹布验出问题,客户要求返工。
"马卫东眯着眼睛,"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苏梦娇手指绞紧了衣角:"我检查过每一匹布,不可能......""不可能?
"马卫东打断她,"那就是质检科冤枉你了?
"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今晚我儿子在国营饭店过生日,你要是懂事,去赔个不是,这事就算了。
"苏梦娇胃里一阵翻腾。
马卫东的儿子马志强,仗着父亲是主任,在厂里横行霸道,上个月就开始纠缠她。
"马主任,我晚上要照顾生病的母亲,去不了。
"苏梦娇挺首腰背,"至于布匹的问题,我可以和质检科当面对质。
"马卫东脸色瞬间阴沉:"好,很好!
临时工就是临时工,不识抬举!
从明天起,你不用来了!
"车间里的工人们假装忙碌,却都竖着耳朵听这边的动静。
苏梦娇感到无数道目光刺在背上,火辣辣的疼。
她沉默地取下工作证,收拾好自己的搪瓷杯和毛巾,头也不回地走出车间。
寒风刮在脸上,她才发觉自己己经泪流满面。
回家的路上,苏梦娇的自行车蹬得越来越慢。
家里母亲常年吃药,弟弟妹妹还在上学,全指望她这份工资补贴家用。
现在工作没了,怎么向家里交代?
路过村口代销点时,店主叫住她:"梦娇,有你家的信!
"信封上是弟弟熟悉的字迹。
苏梦娇拆开一看,是县高中的学费通知单,金额让她眼前一黑——比去年涨了三成。
到家时己是傍晚,破旧的土坯房飘出炊烟。
苏梦娇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推门进去。
"姐,你回来啦!
"十二岁的小妹苏小玲蹦跳着迎上来,"我今天算术考了满分!
""真棒!
"苏梦娇勉强挤出笑容,摸了摸妹妹的头。
厨房里,母亲王秀芬正在熬粥,见她回来,关切地问:"今天怎么这么晚?
"苏梦娇张了张嘴,最终没说出失业的事:"厂里加班。
"她放下布包,帮母亲添柴。
晚饭很简单,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玉米粥,一碟咸菜,几个杂面馒头。
父亲苏大强闷头吃饭,偶尔问几句弟弟在县里的情况。
夜里,苏梦娇躺在和妹妹共用的小床上,辗转难眠。
窗外月光惨白,照在她疲惫的脸上。
明天,明天一定要想办法......后半夜,苏梦娇突然发起高烧。
她浑身滚烫,眼前闪过各种光怪陆离的画面——繁华的街市,琳琅满目的商品,人们穿着她从没见过的衣服......最奇怪的是一个漂浮在半空的铜钱,缓缓旋转,发出柔和的金光。
铜钱越转越快,最后"嗖"地飞向她的手腕,烙下一阵灼痛。
"啊!
"苏梦娇猛地坐起,浑身冷汗。
天己大亮,家里静悄悄的,家人都出门了。
她抬手擦汗,突然僵住——右手手腕内侧,赫然有一个铜钱大小的红色印记!
苏梦娇颤抖着触碰那个印记,眼前突然浮现一片光幕,上面整齐排列着各种商品图片,旁边标注着价格——不,所有商品的价格栏都显示着同一个符号:∞。
"这...这是什么?
"她喃喃自语,手指无意中点到一包大白兔奶糖。
光幕闪烁,一包实实在在的奶糖出现在她手中!
苏梦娇惊得差点把糖扔出去。
她掐了自己一把,很疼,不是梦。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她小心翼翼地测试这个神奇的系统。
只要触碰印记,光幕就会出现,可以用意念搜索任何商品,而且余额永远是无限的。
取出的物品真实无比,放回光幕又会消失。
中午,小妹苏小玲放学回来,看到桌上的奶糖,眼睛瞪得溜圆:"姐,这是...?
""嘘——"苏梦娇把手指竖在唇前,"帮姐一个忙,拿这包糖去跟隔壁张婶换只母鸡,就说...就说是我在厂里得的奖励。
"等妹妹欢天喜地地跑出去,苏梦娇握着手腕上的铜钱印记,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心中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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