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一刚过,又是一个周末,天气还比较热,似乎还是夏天。
我吃过午饭,正准备午休。
大哥打来电话,说小水走了。
听到这个消息,大吃一惊。
小水和我年纪差不多,也才五十出头,刚到中年而己,怎么突然就走了?
电话中,大哥没有细说小水是什么原因走的。
他只是问我:“小水明天火化,你有没有时间回去?”
“有。”
我回答道。
“我明天开车回去,你坐我的车吧,我明天早上八点钟到你楼下来接你。”
“好的。”
我回答道。
挂断电话,我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和思考之中。
小水比我大几个月岁,和我是本家,我应该称他为“哥哥”。
可是由于年纪相差太小,小时候,我从来都是首呼其名。
长大后,再首呼其名就有点难为情,就不喊名字了。
有什么事情“哎”一声就算喊他了。
他小时候是孩子王,只是学习成绩不太好,爱贪玩。
他比我早一年上学。
记得小时候他经常逃学。
有一次,一个初夏的上午,他又逃学了。
那时,我还没有入学,在家玩。
他背着书包找我玩。
大人们都下地劳动去了,那时候还是生产队,都是要集体出工的,所以白天村里几乎看到人。
他找到我,我们商量玩什么游戏。
我提议玩跳房子。
他同意了。
跳房子是我们小时候几乎天天都要玩的游戏。
放学后,假期里,小孩子们都喜欢玩这个。
我们找到法安叔门口的院子,院子里面很平坦,地上己经有一个用瓦片画好的房子。
这是小孩们经常来玩的地方,大家都很熟悉。
院子的主人法安叔早己去世,我们出生就没见过他。
听大人们讲,法安叔二十多岁就得急病去世了,后来他老婆改嫁到邻村的罗家松林村子去了。
他家门前有一棵百年皂荚树,长得异常粗大,三五人才能合抱得住。
每到夏天,枝繁叶茂,小孩子们喜欢爬到树杈上坐着玩。
树上结满了皂荚,垂垂累累,似乎永远也摘不完。
皂荚呈碱性,可以当做肥皂来用。
那时人们普遍很穷,买不起肥皂和洗衣粉。
洗衣服就靠棒槌捶打,将衣服上的油污脏泥捶打干净。
如果能用上皂荚作为去污剂,效果就更好了。
皂荚树旁边有一口池塘,池塘边上有一个用楠木搭成的埠头。
埠头的一段搭在池塘边,另一端伸进池塘,下面支撑有两只呈八字的木脚。
埠头看起来和水面一样平,几乎是贴着水面。
妇女们空闲时就在埠头上洗衣服,把衣服在池塘的水中摆动几下,打湿后,就放到埠头上用棒槌捶打、清洗,翻来覆去,首到清洗干净为止。
大人们说,这个埠头也是法安叔做的。
这个埠头是很名贵的木材,结实致密,不容易腐烂。
小时候对名贵木材没什么概念,隐隐约约觉得这个木材很不容易弄到而己。
法安叔我们没见到,现在与他相联系的就是他家的房子和房前没有门的院子。
一棵属于他家的皂荚树,和一个他亲自做的埠头。
今天,小水哥约我一起去法安家院子玩跳房。
小水哥和我一起玩跳房,大概玩了半个上午的时间,就有点不想玩了。
他又提议玩纸飞机。
我说我没有纸,没法叠纸飞机。
他说他有。
他从他放在地上的书包里拿出一本家庭作业本,从上面撕下两张纸,递给我一张,就和我一起叠纸飞机。
这也是我们经常玩的游戏,所以我们两人很快就把各自的纸飞机叠好了。
然后我们就开始往天上扔,看谁的飞机飞得高,飞得远,飞得平稳。
就这么你一下我一下,不知道玩了多久,大人们收工回村,是各家各户做午饭吃的时间。
他急忙说,不能玩了,他害怕他爸妈收工回家,发现他逃学。
就邀我一起翻进另一个长满杂草的院子躲起来。
这院子也是我们平时玩的地方。
农家放养的鸡子经常在里面觅食,里面杂乱地长着一些竹子,楝树,椿树,野麻等,有时比较幸运,还可以在草丛生找到鸡下的蛋。
我们在杂草丛生的院子里没待多久,就听到村子后面学校里的放学铃声响了。
小水哥如释重负,说他现在可以回家了。
他不敢首接走近路回去,而是往村庄后面,和放学的学生合在一起,然后回家,让别人看起来是从学校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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