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陈予安,工号MD2077,华东仁和医院麻醉科主治医师。
白大褂左胸口袋永远装着三样东西过期的硝酸甘油片女儿画的麻醉机简笔画还有防医闹用的录音笔——去年急诊科王医生被剪呼吸机管子的家属索赔百万后,我们都成了行走的录音机。
01监护仪第三次尖叫起来,那声音刺得耳膜生疼。
我捏着手术刀片,指尖冰凉,有点发抖,使劲撬那卡死的安瓿瓶。
妈的,肾上腺素。
产妇的血压往下掉,刚才还是140/90,现在呢?
50/30。
像个被戳破的气球。
血氧饱和度在80%闪,一跳一跳的,真他妈烦。
像楼道里那破应急灯,永远接触不良。
这是今晚第七台急诊了。
累得像条狗,脑子里还嗡嗡响医务科那张纸,停职调查通知。
就他妈刚才塞给我的,冰凉冰凉的。
“李医生!
血压还在掉!”
小护士的声音带着哭腔“知道了!”
我吼回去。
不是冲她,是冲这操蛋的一切。
手里的破瓶子终于开了,玻璃碴子差点划破手套。
“肾上腺素,1mg,静推!”
我把药抽进针管,动作快得像演练过千百遍。
其实心里慌得一批,外面那家属还等着呢,我救不了这娘们怎么办?
谁他妈来负责?
汗水滴进眼睛里,涩得睁不开我甩甩头,看向监护仪,数字,别再掉了,求你了。
手术室的灯惨白惨白的,照着每个人惨白的脸。
空气里全是血腥味,还有消毒水的味道。
“血压!
血压回升了点!”
小护士惊喜地喊“65/40!”
还不够,远远不够。
“继续补液!
加压!”
我下达指令,声音嘶哑。
必须把她拉回来,就算明天就滚蛋,今天,老子还是医生。
脑子里那张通知又闪现,像个讨厌的苍蝇,挥之不去去他妈的,先把眼前这关过了再说。
其他的,等老子喘口气,等这台手术结束,等这女人活下来。
“右侧通路,再加一组!”
我吼着,声音更哑了。
液体哗啦啦地往下灌,像是在填一个无底洞,产妇的脸白得像纸,嘴唇泛着青紫。
我盯着她颈部的血管怒张。
该死的心衰!
肺水肿?
必须限制液体!
“停一组液体!
利尿剂,速尿20mg,静推!”
命令脱口而出。
脑子转得比机器还快,每一个决策都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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