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初·23:59手机屏幕的冷光在黑暗中撕开一道缺口,张承玄加完班后揉着酸痛的脖颈拐进巷口。
月光把沥青路面浸成青灰色的冻膏,每步落下都会扯起黏腻的细丝,像是踩在某种生物溃烂的黏膜上。
他解锁手机正要叫车,突然弹出的首播推送框里,有个标题在诡异地跳动:"替您消灾转运"。
首播中镜头里的女人盘坐在猩红帷幔前,整张脸爬满暗紫色符文,那些扭曲的笔画随着她倒错的手势不断膨胀收缩。
当她把小指扳向不可能的角度完成最后一个手印时,浑浊的眼珠突然定住镜头,口中缓缓念出晦涩难懂的咒语:"火仏修一......"沙哑的吟诵混着电流杂音。
张承玄瞳孔骤然一缩———这分明是爷爷临终前死死攥着的那本《百诡录》里,用朱砂笔圈出的禁忌篇目:"反八方天印,以怨为媒,散百鬼之咒......"正子时·00:00女人的颈椎突然发出朽木断裂的噼啪声,头颅以反关节姿态缓缓转向镜头。
密密麻麻的符文正从她耳后钻出,在荧幕冷光里扭结成"张承玄"的笔划。
"我——看——见——你——了!
"沙哑的声线带着骨殖摩擦的杂音,首播画面霎时扭曲成血色马赛克,手机信号格瞬间归零。
手机从掌心滑落的瞬间,张承玄感觉后颈仿佛被人吹了一口冷气。
他僵着脖子转头,整条巷道的路灯正在集体痉挛,青白色灯罩里接连爆出紫黑色电火花。
柏油路面细密的裂纹中,某种粘稠黑血正汩汩漫溢,腐败的甜腥味混着三股黏腻的脚步声从不同方位包抄而来。
墙皮雪崩般剥落,露出砖缝里层层叠叠的血色符咒,那些朱砂字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生蔓延。
"谁在那里!
"张承玄的厉喝声撞在两侧水泥墙面上,弹回七八个颤抖的尾音。
回应他的是头顶突然压下的三重声浪,像是有人贴着天灵盖在嘶吼:"我看见你了!
""我看见你了!!
""我看见你了!!!
"地缝炸开的血雾里,那张符咒脸骤然浮现在鼻尖前五厘米处。
张承玄能清晰看见符文在脓血浸泡下鼓胀爆裂,每个溃烂的笔画深处都有蛆虫在蠕动。
三具黑影从雾中显形:抓住他脚踝的童尸指尖嵌着碎玻璃,老妪的脖子像麻花般拧转三圈,还有一个腹部拖着脐带的婴儿正顺着裤管往上爬......张承玄的心脏狂跳不止,耳边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那三道阴森的回声在脑海中不断回荡。
他下意识地后退几步,脚底踩到了什么黏腻的东西,低头一看,竟是那发黑的血液附带着腐肉上的蛆虫,正顺着他的鞋底缓缓蔓延。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诡异竟然都是真的!
难道我今天要交代在这了吗?”
张承玄的喉咙发紧,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必须逃离这里!”
张承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海中迅速回想着爷爷留下的那本书中的内容。
八方天印,反八方天印……如果反八方天印是分散诅咒,那正八方天印或许能抵挡住这些诡异的东西。
他咬紧牙关,双手颤抖着抬起,试图模仿记忆中爷爷书中的手势。
然而,他的手指僵硬得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动作笨拙而迟缓。
“火仏修一……火仏修一……”晦涩难懂的咒语不断的在张承玄的周围响起,仿佛他随时都要被吞噬在这片血液中。
就在他几乎绝望的时候,胸口的白玉吊坠忽然发出一阵金光,张承玄脑海中突然闪过爷爷温和的面容随即而来的那是一道符咒——那是一道金色的符咒,旁边写着:“八方天印,以心为引,以血为媒,可破万邪。”
"八方天印...以心为引...以血为媒...可破万邪"张承玄咬破舌尖,铁锈味的血沫混着咒语喷在掌心。
刹那间,一道金色的光芒从他的掌心迸发出来,如同利剑般刺穿了血雾,当金光刺穿血雾时,他看见老妪背后飘荡的命符——密密麻麻全是不同字体的"张承玄",最新一张的墨迹尚未干透。
那些诡异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松开了他的身体,诡异的躯体在金光中逐渐消散。
血雾开始退散,巷子里的灯光也重新亮了起来。
张承玄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额头上满是冷汗。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那道金色的符咒正在缓缓消失,与此同时,他胸口的白玉吊坠应声而碎,仿佛这一切从未存在过。
子时三刻·00:03瘫坐在路灯下的男人盯着恢复信号的手机,锁屏照片里爷爷的笑容泛着尸蜡般的青光。
“结束了……吗?
这次多亏了爷爷了,这枚吊坠是爷爷临终前传给我的,说让我一首贴身佩戴,没想到真的派上用场了”张承玄喃喃自语,心中却依旧充满了不安。
张承玄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打开商商打车软件叫了一辆特惠快车回了自己的出租屋。
但张承玄并没有发现鞋底粘稠的沥青仍在缓慢蠕动,化为一丝一缕的血雾缓缓进入了他的身体。
巷口监控探头的红光忽明忽暗,如同无数只窥视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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