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开元二十三年,长安城。
暮春的雨丝细密如针,将整座城市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刑部侍郎裴远站在义庄内,望着面前那具诡异的尸体,眉头紧锁。
死者是一名约莫二十岁的女子,身着大红嫁衣,本该是喜庆的颜色此刻却显得格外刺目。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嫁衣包裹下的躯体竟如同枯木般干瘪,皮肤紧贴骨骼,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干了全身的血肉。
"第三具了。
"裴远轻声道,声音在空旷的义庄内回荡。
"大人。
"身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
裴远回头,看见一位身着素色衣裙的女子站在门口,手中提着一个药箱。
她约莫二十五六岁年纪,面容清秀却透着几分疏离,一双杏眼明亮如星。
"沈医师。
"裴远颔首致意,"请过来看看。
"沈青禾缓步走近,在尸体旁蹲下。
她动作娴熟地检查着死者的状况,神色专注。
裴远注意到,当她翻动死者衣领时,手指微微一顿。
"有什么发现?
"裴远问道。
沈青禾从死者颈间取出一块青白色的玉佩,递给裴远:"和前两具尸体一样,都佩戴着这种玉佩。
"裴远接过玉佩,对着光线仔细端详。
玉佩呈圆形,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中央是一个古怪的符号,似字非字,似图非图。
"这图案......"裴远皱眉,"我从未见过。
"沈青禾没有接话,而是继续检查尸体。
她轻轻拨开死者的嘴唇,突然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了?
"裴远立刻问道。
沈青禾指向死者口腔:"大人请看。
"裴远俯身看去,只见死者牙齿间残留着些许黑色粉末,在苍白干枯的口腔内显得格外刺目。
"这是......""和前两具尸体一样。
"沈青禾站起身,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小心地将黑色粉末刮入瓶中,"我需要回去研究一下这究竟是什么。
"裴远点点头,又看向手中的玉佩:"这玉佩或许是关键线索。
三起命案,三名死者都佩戴着相似的玉佩,绝非巧合。
""死者身份确认了吗?
"沈青禾问道。
"嗯。
"裴远从袖中取出一份卷宗,"刘氏女,年十九,东市绸缎商刘全之女。
原定三日后出嫁,昨夜被发现死于闺房之中。
门窗紧闭,无外人进入痕迹。
""和前两起案件一样。
"沈青禾轻声道,"密闭空间,无外力痕迹,尸体却诡异干枯......"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忧虑。
离开义庄时,雨己经停了。
裴远和沈青禾并肩走在长安城的街道上,夕阳的余晖为这座繁华的城市镀上一层金色。
"沈医师对这类......奇异案件似乎颇有经验。
"裴远试探性地开口。
这位由太医院派来协助的女医师,言行举止都透着不寻常。
沈青禾脚步不停,淡淡道:"家父曾任太医院院判,自幼耳濡目染,见过不少奇难杂症。
"裴远敏锐地注意到她避开了问题的核心,但也不便追问。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裴远忽然停下脚步。
"我想去查查这玉佩的来历。
"他举起手中的玉佩,"长安城内售卖玉器的店铺不过十余家,逐一排查应该能找到线索。
"沈青禾点头:"有理。
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回药房检验这些黑色粉末。
""也好。
"裴远道,"明日辰时,我们在刑部会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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